“公子我闲游,去趟城里。”
“他人骑马,我骑驴。“
……
陶平骑在略显干瘦的毛驴背上,看着映入眼帘的县城,嘴中轻快的小曲声渐熄,脸上逐渐露出了愁容。
要说在“天还是天,地还是地”的时候,陶平巴不得天天来县城。
不说其它。
单单是县城里的姑娘走路特别好看,特别会走路这一条。
就足够牵动陶平的心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太平日子突然结束了,姑娘也不悠闲扭……走路了。
最关键的是,生意也不好做了!
这让陶平愤愤不平的同时,也极为的忧愁。
最近这段日子,米价已经从五文钱一斗涨到了二十文一斗。而他每天挣的钱,却从二十文变成了五文、四文。
甚至昨天,他在县城里待了一天,只挣到了一文钱。
一文钱,去买米人家都不卖给他。
“嗯昂嗯昂“
听着屁股底下老驴的叫声,陶平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县城门楼子底下了。
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换上一个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陶平从驴背上一跃而下,顺手从驴腹侧的竹箱里,拿出了两个巴掌高的泥人。
泥人捏的十分精致,憨态可掬,色彩鲜艳,捏泥人的人显然十分用心。
陶平手上的这俩,一个是全身黑色毛发,四个爪子雪白,耳朵高高立起,龇牙咧嘴作欲扑状的小狼狗。
一个是身穿大红衣裳,绿裤子,两手掐腰,满脸愤怒作骂街样的肥婆娘。
无心去看右手上的泥人,陶平左手牵着老驴的缰绳,向门楼子里迈步的同时,嘴里已经吆喊了起来:
“买泥人喽!”
“刚出炉的新鲜泥人!”
“摔不坏,好玩又好看的泥人!”
……
县城路上,形色各异的人来来往往,叫卖的小贩数不胜数,好不热闹。
可这一切,好像跟陶平没有丝毫的关系。
除了因为老驴挡着别人路,被人喝骂着“闪开”“滚远点”的词汇,再没有人对陶平开口说一句话,更别说来买泥人的了。
心中虽然将那些人的祖宗都挨个问候了一遍,陶平却依旧满脸笑容地,从东门楼子喊到了西门楼子。
“泥人便宜卖喽!”
“只要一文啦,三个泥人带回家!”
……
再次从西门楼子一路喊到了东门楼子,还是一个泥人都没卖出去的陶平,正要转身继续叫卖,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陶平”
“这儿,我在这儿。”
顺着声音看去,陶平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县城里,所有人喊他,都是喊“卖泥人的”。
能喊出他名字的人,不用想陶平也知道。
县里徐家的大小姐,徐雅。
徐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由于家中是做布匹生意的,在垄广县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有些钱势。
陶平能够认识徐雅,还要归功于手中的泥人。
这几年他卖出去的泥人,几乎有一半都是被徐雅买去的。
泥人虽好,但有必要买那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