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凭着顾如是的智慧,凭着自己的媚功,她们终于不负师傅所望,令顾府二字可以与寒门并驾齐驱。
她以为,这些年的甘苦与共,她与顾如是之间的感情,比任何一个师兄妹都亲。
她们,就像是亲姐妹。
至少她这样以为!
所以不管顾如是让自己对谁使媚功,她从来没有拒绝过,哪怕对方是个乞丐。
只要顾如是觉得有必要,她就不会拒绝!
可是刚才,她明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寒子念,她明知道自己的态度!
却没有一丝犹豫,她说一言为定,她说无需跟任何人商量……
那么在她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秋风起,霓裳羽衣随风轻荡,玉白的肌肤裸在外面,看的寒子念有些心凉。
是因为他的要求过分了吗?
嫁给他,是有多绝望?
拳头,微微一紧,寒子念眸色更深,即便如此,他亦跟着段清姿的脚步,不缓不急,保持着距离。
明月斋,淮南唯一一间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开店的酒肆。
段清姿像是丢了魂魄似的走进去,正在打盹儿的店小二当下精神抖擞的迎过来,“客官里面请!客官想吃点儿什么?”
“酒,把你们店里最烈的酒拿过来,全都拿过来!”段清姿摇晃着走到靠近窗边的桌子旁边,抬手狠狠敲打桌面。
“怎么没喝都跟醉了似的。”店小二呶呶嘴,眼珠子便有些不老实的在段清姿身上扫来扫去,这身材……
“她说的话你没听到么?”冰冷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气息压顶而来,店小二闻声转身,便见寒子念冷然而立,深邃的目光透着极度危险的警告。
只一眼,便把店小二看的灰溜溜跑去后厨。
宽厚的长袍落在段清姿肩头,带来一丝暖意。
“滚开!谁要你的衣服!”然尔寒子念的好意在段清姿看来,却成了恶毒又阴险的把戏!
看着落在地面的宽袍,寒子念心头微沉,转尔坐到对面,“我是怎么了,你要这样讨厌我?”
低沉的嗓音,略带着失落跟无辜,淡淡的,却又参杂了太过浓烈的情愫。
讨厌?
难道不是你先讨厌我的吗?
每次只要看到你那双狭长凤目里迸射出来的鄙夷,都会让我感到羞耻!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那只是媚功,跟别的功法没有不同!
“客官,酒来了!”店小二将店里最烈的烈酒端上来,眼珠刚要动一动,便觉一道宛如寒锥的视线扫过来,逼的他头都不敢抬一下,转身就走。
段清姿没有回答寒子念的话,随手提起酒壶,拔开壶塞,狠狠灌了口酒进去。
酒意浓烈,灼烧的感觉自喉咙到肺腑,惹了段清姿连咳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