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窗外还有孜孜不倦的虫鸣,柳瑶被这声音扰的一阵心烦,愈加有一些稳不住自己的心防。
紧紧的闭了一下眼,柳瑶声音散发着几分紧涩的滋味,那诗能够让姐姐保留这么久,怕是
妹妹!柳依依放声打断,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为何要保留这诗怎么久,事在人为。这诗作不了假,我就当念三皇子一个好了,日后妹妹若是有机会见到他,定要将我这话转告。
女人的话看似飘散如烟,不带任何重量,然却似一层重重雾气,压的柳瑶竟一时看不懂柳依依的真实目的。
抿了抿唇,柳瑶微微挺直了一下身子,后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替姐姐转告的。
见自己敲打的目的达到,柳依依便想要走出去,哪想,一只脚刚踏出去门槛一步,后面又传来了柳瑶略带深意的声音,只是,我此行回去。若是太妃又想将我唤回来,姐姐想必也是很忧心吧。
转头,柳依依紧盯着面前的人,嘴角勾了抹笑,眼神泛着一丝冷意。
她微昂了昂脖子,的确会让我费心不少,但不过是一些小事。母妃一瞬迷了眼罢了。
说完她轻声笑了笑,也不顾后面的柳瑶,独身走了。
独留柳瑶紧紧收抓着自己的手,尖利的指甲陷入皮肉半寸。
原本柔顺大方的神情尽褪,眼睛中闪着一抹浓烈的嫉恨之色。
回到厢房的柳依依,依旧是往常的一套,沐浴更衣后,便窝进了被子躺进了男人的胸膛。
茶楼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办。顾墨言将手里拿着的一份书卷丢在旁边,伸手勾了勾柳依依额角的碎发,声音微哑。
心中盘算一下时间,柳依依脸蹭了蹭面前坚硬,胸膛,良久才回,茶楼,我明日便去看看。要翻新,还要将人手培训一下,事情可能有些许多。
男人顿了一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怀中的人便传出气息缓长的呼吸声。
拍了拍女人的头顶,他叹了一口长气,眼中的眸光浑了层暗光。
天光大亮,柳依依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身边的位置空了,早就没有了余温。皱了皱眉毛,还是爬起了身子,叫人给她梳妆打扮,之后给脸上加了一层面纱,然后才出府,去了茶楼。
那老板果然是一个办利落事的人,这几日茶楼的人就清空了,柳依依踏进了门槛,原本摆放的木桌椅子,也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来的可真早,不过却也恰好。
从转楼上下来一个身着藏蓝色长衫的男人,那人身姿修长,手上摇着一把折扇,步子缓慢。瞧起来颇有浪荡贵公子哥的意味。
没想到老板做的事情也快,短短时间便将茶楼清空,恰好。我十分满意柳依依回之一笑,最后几个字上压了重头。
摇了摇扇子,那男人弯了弯唇,叫我华棠便好,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这肚里虽没有几点墨水,但姓却恰好占了气质华敛的光。
抬了眼帘,柳依依倒是对眼前自夸不害臊的男人刷新了认知,道了句好,朝旁边的三清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收好的图纸递给了面前的那人。
华棠倒是意外,接过那卷纸徐徐展开,看到里头的图样绘制详略,眼神中起了几分兴趣。
墨水沾染在纸上,一笔一划,行云流水,将他这茶楼的格局描绘得格外清楚,里头也增加了不少的细节,跃然纸上的便是一幅新的茶楼规样。
重新收卷了长纸,华棠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万千光凝露,颇有意味:这图纸绘画的极妙,没想到,王妃竟然也有这样的手艺。
这图纸是柳依依早早就描绘好了的,虽然费了不少时间,但却也满意。
眉眼微舒展开来,柳依依看一下眼前的华棠,打探了几分算计的意味:将这图样交给你,是想要请你帮个忙。既然已经是入股合作,你自然也得奉献奉献不是,这茶楼的翻新,我已经将图样交给你了。那么后续
弯着唇,柳依依笑意愈加明显:自然就要麻烦华棠你了。
掂了掂手上纸的重量,华棠半磕了眼帘,这么相信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来柳依依是打算自己亲自操刀的,但煜儿还小,要是一直操持茶楼事情怕也是会冷落他,反正图样已经绘制详略,交给别人按着办,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此人究竟值不值得合作。
将图纸卷得更加紧了一些,华棠一双极美的眼睛笑意盎然,既然如此,那我就应承下来了。
柳依依点了点头,也并不意外于他的回答,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腕,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道:茶楼最近是不是还有人想要过来买这铺子。
站在一旁的掌柜这时也停了步子,听到此话点了点头,最近确实有人想要过来,就是当时与您一起争论买茶楼铺子的那位女子。
话说到这里,生怕柳依依误会,掌柜的又连忙补了一句,不过都被我回绝了,说是已经找到了另外合心的买家。
听到此话,柳依依的眉眼总算舒张了一些,没有提到我便好。
这句话刚停,门口便传来了一道女人微微扬着的嗓调,这茶楼怎么清的这么快?
柳依依施落落的转身,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是心中却没有猜准,李颜望身边竟然还跟着罗云。
两人大概是逛了几家胭脂铺,辗转来到这里的,身边的丫鬟都拿着几撂物件,也竟都是一些女子之物。幸好今日柳依依出来之时,与三清,脸上都盖着一层轻薄的面纱,看不出真正面目。
对面女人的眼神很快定格在柳依依身上,眼神含着打量的意味,语气压的微低,但周遭依旧可以听见,此女子怎么瞧着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