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轻晃有几分不稳。
顾墨言脸色有些黑沉,你且先在上面待着,我去看一看情况。
瞧顾墨言这面色怕是要把顾元彻人给拆了,柳依依连忙也道:我随你一起去吧。
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光,顾墨言抵了抵唇角,终究是嗯了一声。
两人下了马车,没一会便见顾元彻也出来了。
凉风微吹,这街道上幸好没什么人,两辆马车横在路面上,也算不得拦路。
皇叔?顾元彻提着衣衫下了马车,眉眼之间带着些许抱歉之意,我这马匹是新训的,冲撞了皇叔,我
顾墨言微抬了手,眼睛晃过那明显后撤着的马匹,眉头皱紧,这马脚带着的铁蹄,已经磨了许久,受损严重。绝不是新训马匹可戴,三皇子这马莫不是旧物新带?
柳依依扫了一眼顾元彻,突然有些看不清此人。
平常贯是躲着顾墨言的顾元彻,今日怎么头铁的想要撞上来?
这想法刚刚从心中冒了个尖儿,那番顾元彻咬了咬唇似乎有难言之隐,眼神晃停在她身上,多停了几秒。
咽了咽唾沫。
柳依依抽着僵硬的嘴角,看向一旁同样望过来的顾墨言,牵强的笑了一笑。
妥了,她算是明白今日顾元彻怎么一反往日了。
这是特意想要在顾墨言面前,混一点存在感,把自己拉下水,好显得他们两人有什么似的。
皇叔睿智明眼,皇侄不过是因为上一次宴会之时,错诬了皇嫂,心中抱歉不忍。所以这才
话到了关要之处,便又积极的暂停了下来。
任这旁边的人听了都觉得里头仿佛含着隐秘似的。
柳依依咬了咬后槽牙,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的气温降下来几个度,撑着脸上的笑,从容不迫淡然道:三皇子说笑了,上次是误会你我心知肚明。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这么的见外,下次莫要再犯了便是,毕竟喝酒误事。
顾元彻猜想过女人的多种态度,但着实没有设想过此种,铿锵有力,从容不迫的反驳。竟扰的他停顿下来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好在脑子转了转,反应过来,突想起柳瑶曾暗地里跟他吐露的计谋。
心中稳了稳,再一次抬头望向柳依依,眼神似乎又沾染了一份遣倦的之意,皇嫂没有生我的气便好,上次恰遇柳瑶小姐与之夜看花灯,见你身子似乎不太好,可要保重一些身体。
眉头挑了挑,柳依依咬碎了牙往肚里吞,这货是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啊。
顾墨言听到二人你来我往的话,一双眼睛里头浸满了深沉,满脸寒色望向对面的顾元彻,此刻也没了隐忍,凉着调子道:终究是你皇嫂,这种关心未免太没尺寸,看来你上一次受的罚,没不够啊?
明显感知到身边的男人似乎是认真了,柳依依颇为困难的吞了唾沫,手心滚了一层密密的汗。
这
刚吐出一个字儿,顾墨言便撇了一眼柳依依,里头寒光乍现。
皇叔说的对,此事是我疏忽了,我接着领罚。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顾元彻微微弓了弓身子。
扫了一眼面前的人,顾墨言颇有力度的敲打道:若只是领罚,没有好好想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怕是白费。底下的动作莫要太大,否则我并不仅仅是警告了。
身子顿时僵硬了下来,良久,顾元彻带着一丝不稳的声线回之,侄子知道了。
顾墨言冷淡的点了点头,搂着柳依依的腰,走吧。
原本想要解释一番的柳依依,见此,想了一想,末了还是没有说什么,跟随着男人一同上了马车。
刚一进去,男人搂住柳依依的手顿时收了回来。
马车轻摇,重新上路。
握着的手紧了一紧,柳依依定了定心,清舒了舒嗓子道:那日花灯我着实与三皇子并没有什么直接接触,他今日这一番言语
男人原本磕上的眼皮,瞬间抬了起来,里头的黑眸波荡着一丝诡异的光,你若是与他有什么直接接触,他今日的手便不是完整的了。
男人内里的嚣张冰冷,一瞬间倾泻出来。
这一世,柳依依因为懂得如何哄顾墨言,已经鲜少见他这副表情。
脸上的表情愣了一愣,柳依依弯了弯眉,眼梢带着丝笑意,王爷这坛子醋可是好大味道。
薄薄的两片唇抿成一根线,顾墨言细长的手指并起,捏住女人的脸颊,发出的语调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瞧你似乎很满意我这样子。
抬手抚上男人的指尖,柳依依刻意柔下了语调,满意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开心罢了。男人的脸色越变越沉,指尖发了一点力,见柳依依一圈脸颊上红了一小块。
这才放松了力道。
你莫要再惹我,否则后果你该猜到。男人似乎是平定下了心绪,看似波澜不惊的语调,柳依依却从中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马车突然停下,顾墨言冷哼了一声,便率直下了马车。
柳依依将嘴角上的笑容压制了一下,随后也下了马车,见男人引入府门的身影逐渐越淡,柳依依也丝毫不着急的样子,慢悠悠的踏着步子。
回了一趟厢房,取出一块手帕,便寻到了男人常待的书房处,她轻轻敲了敲半掩着的木门,王爷要不要听我解释?
原本就因为先前的事,手里的公务统统进不了脑子的顾墨言,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抬了眼帘,眼睛中的神色看不出太大的意味,自顾自地拎着手帕走进了书房,将帕子写满了字的那一面平铺在书桌上。
顾墨言看清上面的字,身上隐隐起着一股徘徊在愤怒边缘的气息之时,连忙拥住了男人的脖颈,头轻轻凑在那人的耳边,王爷先莫急,事先的声明一点。我对王爷忠贞不二,爱的死去活来。
察觉到抱着的人生子顿时僵硬了下来,她笑了一笑,沿着声线续道:十分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