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全都在二哥和二嫂的婚事面前暂时搁浅。
女侯能答应这门婚事固然是好,但更值得最高兴的,是阿呦成亲时有真正的亲朋好友相送。
有大哥大嫂铺垫,郑芸菡已然是筹备婚事的一把好手,加上舒清桐从旁协助,刘氏和刘萱被彻底的晾在一边,声儿都不敢出。
大婚之前,郑芸菡去了琼花玉苑一次,她有些担心阿呦和女侯的相处。
但真的来了,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女侯平日里几本不会出面,倒是恪姑姑和温家兄弟,乐呵呵的为她筹备所有出嫁的东西。
她看到了阿呦的婚服,那是经陛下特许,祁族的婚嫁服饰。
一般的嫁衣,上面都是花开并蒂这样的吉祥纹饰,可是祁族嫁衣不同,上面绣的是祁族的信仰图腾。
“这是女侯命族中活儿最好的绣工连夜赶至,快马加鞭送来的。祁族知少主大婚,都为您开心呢。”
温幼蓉看着那身嫁衣,扯扯嘴角,不置一词。
郑芸菡知道她与女侯的芥蒂不会说散就散,但是来日方长,她相信在二哥的陪伴下,此事一定会有转圜的那日。
这样一想,郑芸菡也不刻意去劝什么,反倒说起了大婚时的一些礼节,毕竟是陛下主婚。
得知祁族大婚,新郎新娘都要痛饮敬酒时,郑芸菡骇然道:“不可以!”
温幼蓉被吓到,憋着笑看她。
郑芸菡抱住她的胳膊,一字一顿:“你大婚当日,绝不可多饮!”
温幼蓉近来一直处于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里,碍于习俗,她无法与郑煜澄见面,此刻见到郑芸菡,那股熟悉的亲切和放松感,终于让她抓住了几分真实。
感觉真实了,说的话也真实起来:“怎么,怕我这次喝醉了,将新郎认成二哥?”
郑芸菡正要严肃点头,忽然愣住,脑子慢悠悠转了一圈,忽然生气:“温、幼、蓉,你早就想起你当初醉酒做了什么,是不是!”
温幼蓉一怔,太高兴,好像说漏嘴了。
郑芸菡一想到当时卫元洲也在场,将她过去的黑料看了个全,顿时面红耳赤:“你,你该不会根本没醉,就是故意那样的吧!”
温幼蓉忍不住笑起来:“我真醉了。”
醉了,一通胡闹,一夜好面,也想起来了。
只是没告诉她。
郑芸菡临到头来,竟与她生了气:“若非我提到,你还要瞒下去,我不相信你了!你切开也是黑的!”
温幼蓉笑了很久,郑芸菡气呼呼的走了。
她笑着笑着,竟自眼角溢出泪来。
倒也不苦。
七月二十,大婚之日。
长安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隆重的婚事。
琼花玉苑宾客满席,热闹无比。
郑芸菡一身粉裙,笑容满面,像一只粉俏的小蝴蝶,没一刻消停。
为了方便,阿呦是直接从琼花玉苑东院出阁的,新郎闯门催妆,样样俱全。
温禄和温寿几兄弟今日完全从充当了娘家人的角色,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拦门。
待郑煜澄一身新郎冠袍,满面红光的被兄弟好友簇拥着过来时,温禄立马下令,阵仗瞬间拉开。
“新郎官,咱们厉山祁族守山河百年,打的是最嚣张的河盗土匪,咱们这个阵仗,你不拿点真本事,可过不去!”
刚放完话,一个清脆的声音便插进来:“二哥别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俏丽美艳的小姑娘挤到新郎官身边,威风凛凛,扬手一挥,披帛染香晕开,霎时间,她自大嫂那里借来的人已经就位。
郑芸菡叉腰:“你们有守山河打悍匪的精兵,我们也有镇边关,杀恶敌的悍将!”说完,她已经跳起来:“嫂嫂最宠二哥,怎么任由这群憨憨将二哥拦在外面呀!”
小姑娘闹起来,能将天都捅破,气氛瞬间被带到最高点。
郑煜澄朗声笑着,双方喧闹一触即发。
屋内,恪姑姑守在含泪笑着的少女身边,亦忍不住落泪。
她至今还记得少主被从废墟下拉出来后,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一转眼,她已出嫁,还是这样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温禄等人很快被攻破,这些成婚俗礼闹过之后,就是正经的大婚礼了。
郑煜澄携温幼蓉抵达礼台时,盛武帝已高坐首位,再往下,才是侯府两边的亲长。
仪式开始之前,内侍忽然出列,宣读了一则旨意。
这道旨意,令所有临席宾客无不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