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桓点了点头,又用一种陈述的语气接着道,“阁下应当是锦毛鼠白玉堂。”
白玉堂:“你见过我?”
赵桓道:“曾在京城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白玉堂没多想,他去京城的次数不少,开封府那条街上几乎人人都认得他,若是赵决明去京城时见过他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对上话,白玉堂对他观感不错,便邀赵桓去楼中一叙,等冷血归来。那酒楼离他们入住的客栈不远,坐在二楼便能将下面的情况望的一清二楚。
赵桓虽然有掉马甲的顾虑,但确实是与白玉堂许久未见,心中欢喜压倒顾虑,矜持地同白玉堂上了二楼,对坐饮茶。
白玉堂本想叫人上酒,赵桓却摇了摇头,说要茶。
“你年岁几何?竟然不喝酒?”
白玉堂少年时期十分顽皮,早早便尝过酒的滋味,如今见赵决明比他当年还大上些许却不要喝酒而喝茶,不禁有几分惊奇。
“我十六了。”赵桓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喝过酒,但朋友们说我酒量不太好,忠告我日后少沾酒。如今在外面不便喝酒,还要劳烦别人照顾我。”
白玉堂挑了挑眉:“这样说来,若是我想请你喝酒,还得挑好时间地点?”
赵桓想了想,诚恳点头:“似乎如此。”
白玉堂:“……”
他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般因人太过耿直而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情形,似乎发生过许多次了。
“既然你这么说,待日后有空,我请你喝酒。”
白玉堂心情微妙,面上却丝毫不显,对赵决明展颜一笑,举起酒盏,“这杯酒你便先看着我喝吧。”
赵桓举起茶盏,隔空与白玉堂碰杯,笑了起来。
即便不是以真容与朋友重逢,但见朋友一如既往,毫无改变,赵桓仍然感到十分开心。
系统懒洋洋地飘来浮去:【二次重复交友,小心你掉马后被你的朋友们按着打。】
赵桓很有信心:【那我尽量不掉马。】
系统心想就凭你这笨拙演技,你不掉马谁掉马?
系统没有多说,它觉得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总不能一个劲儿地泼冷水。
两人谈到兴头上,白玉堂想着冷血该回来了,向下看时一眼望见街道上避开人群靠着边走的冷血。
他瞥了眼赵决明,忽然想起这两人应当是见过面,便对赵决明道:“江湖传言冷血在山西时未见你最后一面十分遗憾,他如今就在下头,你可要顺路见他一面?”
赵桓抬头看他,微懵:“……?”
白玉堂却已喊冷血上楼,冷血抬眼望见栏杆处的绛红色身影,若有所思,上了楼一见,便发现白玉堂对面坐着的少年正是他想的那人。
赵桓干巴巴地微笑:“又见面了,冷血捕头。”
冷血点了点头,掀袍坐下,白玉堂看了两人一眼,问:“今日你们已见过了?”
冷血看了赵桓一眼,见他似乎不打算开口,便解释道:“他住我对面,今日晨起时我与他一同去的郊外桃花林。”
白玉堂心中一顿,和冷血对视片刻,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他忽然觉得有些太巧了。
赵决明紧盯青衣楼,而青衣楼与醉梦浮生有关;如今冷血来金华问大智大通,赵决明也至金华,甚至与冷血住对门。
白玉堂本想调侃几句赵决明与冷血重逢后对彼此太过冷淡,可冷血说的话打断了他这一念头。
赵决明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待在此处,客套几句,看了冷血一眼,向两人道别,便离开了酒楼。
白玉堂瞧着他身影远去,对冷血问道:“你对他作如何想?”
“不讨厌。”
冷血很直接,白玉堂发现他这一点同太子殿下略有相似。
“只是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让人不得不疑。”
冷血微微停顿,白玉堂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决明在六扇门的人至珠光宝气阁前便离开了,他似乎在避着六扇门。”
那时赵决明分明是快马加鞭赶至山西,却在解决霍休后再次离开,而后再次听到赵决明的名字已是两月之后,对方于河北一带现身。
白玉堂沉默良久,平心而论,他与赵决明一见如故,实在是不想怀疑对方,但此事与太子有关,不想疑也得疑。
“看这几日他有何动作罢。”
冷血轻轻颔首。
*
王怜花蹲在郊外的石窟外面,懒洋洋地问道:“再问一遍,你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