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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与此同时,乔谙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驶向忘年餐厅。

在离开汇融街2号的518室,将张小软拱手相让,让给了赵众楼后,乔谙没对田思源提覆盆子胶囊的事,但田思源对乔谙提了乔忘年的事。她也是随口一说,说之前有个人一晃而过,像是乔忘年。当即,乔谙和田思源分道扬镳,一个去找乔忘年,另一个接着去找申家赟。

途中,乔谙数次致电乔忘年,无果。

大年初一的中北传媒大学闲人勿进,乔谙翻了墙头,钻了洞,甚至还一拳打昏了一名保安,这才来到了忘年餐厅。好在接下来,反倒是水到渠成。他一推开忘年餐厅的大门,只见乔忘年稳如泰山的背影。

他根本是在等他。

乔谙带翻了一把竹椅,绕到乔忘年面前:不是说去了马来西亚?

乔忘年面前是一壶酒,和几碟诸如花生米、豆腐干之类的小菜,像是自斟自饮了有一会儿了,但只有酒空了大半,小菜却没怎么动。

张小软她还好吗?他问道。

她不关你的事!乔谙将那一把竹椅拎正,愤愤地坐在乔忘年对面,她是我的女朋友,是你的晚辈!

猛地,乔忘年掀了桌子,酒也好,小菜也罢,尽数洒了乔谙一身。

狼狈中,乔谙重心不稳,连人带竹椅后仰在地。

乔忘年站直身,俯瞰着乔谙,心头虽不是滋味,但别无他选。

毋庸置疑,他便是申家赟所说的那名身怀障眼法的异能者。

往远了说,当老莫作为最后一名猎犬,叛变去了蓬莱界,是他利用分子料理,尤其是利用那一道乐今市人人称道的覆盆子胶囊,利用数以万计的食用者虚虚实实地报废了老莫的一双火眼金睛。

往近了说,自然也是他将程一专变成了谢雨霖的样子。

而再往更近了说,此时此刻的他,也并非是他原本的样子。

真正的乔忘年,也就是真正的乔立业的弟弟,乔谙的二叔,在十一年前的某个夜晚,在美国芝加哥的街头,死于一起枪击案。当时,他不过是在个在唐人街洗盘子的非法滞留者,却对国内酗酒成性的哥哥谎称经营了一家中餐馆,说等再稳一稳脚跟,就将哥哥和侄子都接过来。

至于这假的乔忘年,十一年过去了,反倒快要忘了自己的姓名。

十一年前,也就是2012年的七月十三日,当那一颗叫做甘石的小星球时隔二十一年,又一次经过地球,催生了新一代异能者,身怀障眼法的他利用那一起寻常的枪击案,变成乔忘年,重返了乐今市。

而在那之前,他离开乐今市整整十三年了。

在1999年那一场7.6级地震后,在失去了他有生以来唯一一个心爱的女人后,他便离开了这座城市。

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谢雨霖。

当年,谢雨霖拒绝程一专的时候,她说她有男朋友了,并不是搪塞,是真的。

大年初一的忘年餐厅,无论是室温、还是气氛,都透着一股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

乔忘年俯瞰着摔了个仰面朝天的乔谙,心头虽不是滋味,但别无他选。

知道乔谙也是异能者,是在他变成乔忘年,重返乐今市以后的事儿。当时,还是老莫为捕星司找到了乔谙。而在那之前和之后,他们这一对叔侄一直都还算投脾气。

但再投脾气,乔谙于他也是个陌生人。

张小软于他,却是谢雨霖的女儿,哪怕是谢雨霖和一个强奸犯生下的女儿。

那么,如果乔谙对张小软不敬,尤其是对他和张小软的关系不敬,他自然不会对乔谙手下留情。

乔谙爬起身,掸了掸黑色夹克上的酒菜,心中也多少有了数:你不是我二叔。

就这样,当赵众楼向张小软揭秘二十几年前的恩怨情仇时,乔忘年也向乔谙和盘托出。不同的是,赵众楼只要对张小软假惺惺地摆出一张抱歉,怪我迟了一步的脸,而乔忘年彻彻底底地失了控。他一边揭开疮疤,一边将忘年餐厅砸了个稀巴烂。

在这普天同庆的大年初一,若说有人比程一专和张小软更难捱,那便是乔忘年了。

乔谙任由乔忘年发泄,只需时不时躲开一些飞溅来的杂物:你什么时候加入的捕星司?

谁说我是捕星司的人?

不是捕星司的人,为什么帮申先生做事?乔谙将一个个疑点串联,难道不是申先生让你用障眼法帮程一专?难道不是申先生先知道了程一专的老底?对,前天的电话,就是有人跟申先生揭了程一专的老底!难道,你今天对程一专申先生他知不知道你公报私仇?

乔谙从乔忘年手中夺下了一尊木雕:申先生答应了我,我也答应了张小软,帮程一专重见天日!不管他曾经有多十恶不赦,那是过去,也是后话,我答应张小软的事,我就要做到!

呵,一个恶魔,有重见天日的必要吗?

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和我说你有多爱谢雨霖,你不要忘了,张小软是谢雨霖的女儿!如果你真的爱谢雨霖,你就不会不在乎张小软的感受!

乔忘年冷笑了一声:那你呢?如果你在乎她的感受,这个时候,你不该陪在她的身边吗?

距离上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谢雨霖,过去二十四年了,乔忘年捱过了那些痛彻心扉,只留下遗憾,遗憾她还在的时候,他没能多陪在她的身边。

当年,乔忘年三十岁,是一名私家侦探,专接一些失踪的案子。

谢雨霖年仅十八岁,却在攻读基因学的博士学位了。同时,她也是秘密的异能研究小组最年少,最无组织无纪律的一员。

因调查一系列孤寡老人的走失案,二人相识于距离乐今市市区六十公里的一座水库的堤坝下。她和他同时发现,这里是某个组织将孤寡老人作为实验品进行试炼的实验室。不巧的是,他们也同时被目标人物发现了。

死里逃生的经历不亚于一场噩梦,但好在,有人相伴。

二人坠入情网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