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花,鞭炮,还有小孩的嬉笑声。”
伏黑惠微微颔首,“想过来吗?”
“想。”
“想得美。”
“……”
伏黑惠走到厨房找早餐,碰巧甚尔也在,正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在哪翻出来的没用的蒲扇,此刻正盖在胸口,配合让他那惬意模样,完全老大爷。
他走过去踢了甚尔一脚,没好气道:“干嘛在这里睡觉?”
甚尔收了收腿脚,然后抬起手肘盖在了眼睛上,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伏黑惠无语了,直接问他,“不做饭吗?”
“不做。”他动了动唇,又懒洋洋道:“待会儿泽园阿姨那里吃饭。”
“吃软饭吗?”伏黑惠面无表情。
甚尔‘嘿’了一声,把手放下,睁着眼睛看他,“难道你喜欢吃硬的?”
伏黑惠:“……”
为什么他觉得自家亲爹似乎开了一部车过去。
待在老家的日子很无聊。
伏黑惠吃完饭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窝着。
窗外的热闹依然没淡,即使烟花凋零,下一场烟花还会到来,即使鞭炮燃尽,下一次鞭炮也还会到来。
一个月的时间很长,伏黑惠有时要去凑亲戚的麻将桌,有时又要跟甚尔一起去种菜喂鸡,有时还会看小伙伴分享过来的过年趣事,但更多时候……他都是跟宿傩通电话,或天南地北地聊,抑或谈论头疼的习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宿傩趴在桌面上,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屏幕将他此时模样都大方显露出来,伏黑惠撑着侧脸,单手转着笔,忽略摄像头照着的、并投在左上角的自己。
“不知道,快了吧。”他分明说着,眼睛不自觉往墙面上钉着的日历表扫了一眼,过去的日子被红线划去,归来的日子被大大圈起——还有两天。
宿傩微微‘啊’了一声,“要不我现在订张车票过来看你吧。”
伏黑惠转笔的手忽然一顿,“不要。”
“为什么?”宿傩笑了笑,并没有被拒绝的惆怅和不悦。
“要接你,麻烦。”伏黑惠皱了皱眉头,说得跟真的一样。
“惠,你知道你有一个特点吗?”
突然转移话题,伏黑惠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反问:“什么?”
撒谎的时候,瞳孔会微微放大,但是面色如常,不过口吻冷硬,说着刻薄的反话。而且……耳尖会泛起一点红,像是手指轻轻涂抹,继而晕染出来的颜色。
“你不是怕麻烦,你是怕害羞吧,我说得对吧。”宿傩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而是针对着他上一句的答复,饶有趣味说道。
伏黑惠拒不承认,“我为什么要害羞。”
“是啊,为什么呢?”
伏黑惠埋低了脸,不吭声了。
宿傩轻声一笑,替他回答,“因为我是你的初恋。”
“第一次见家长,你不害羞都难。”
伏黑惠听得耳朵发红,又冒起阵阵痒意。他放下笔,继而站了起来,摄像头没有拍到他的脸,只有清冷的声线被录了进去,又送到对方那边:“你不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