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摆酒,就摆酒,长老莫急,”太师回头应上一声,欢天喜地的拉上驿丞回去与那女王传讯。
小和尚见人走远,拧眉怒道:“你这猴子怎么说话间便替我应了此事?我求佛之心诚恳,断是一死,也不敢在此贪图富贵。”
“急什么?不先拖住她们,教她们将你拉去割了肉做香袋儿么?”我丝毫不在意小和尚诘难,只信口扯道:“你也知道,老孙虽有手段,但是手重,若是动手施展些神通,岂不是将这一国人尽打杀了?这一国虽有些许一场,但到底还算是个人身,你素来心善,皆打死了,你又于心何忍?更何况她们也罪不至死。”
“此言有理,”小和尚点点头又问:“只是那女王若要与我行夫妻之礼,我又怎肯丧了佛家德行?”
我答:“你允了亲事,想那女王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人,她必定会以国王礼数迎你进城,届时她说什么,你都应了,先唬她倒换了关文给我们,之后便像八戒说的,教她摆上筵席,只做是我们喝了喜酒,也算是与我们送行。其后,你再叫她摆驾,说是送我们出城,回来再与她做夫妻,到时离了王城,你下得龙车凤撵,老孙使个定身法儿,教她们一干人等万不能动,待过十二时辰,老孙再给她们解咒回城,如此一来,既不伤生,也不损你梵行,便是个两全其美之法。”
如此一番推演,小和尚听罢连声说道:“悟空高见。”
纾解开小和尚的心绪,天色也暗了下去,用罢晚斋,各去房内休憩。
我蹲着房梁上假寐,等着天色黑透了好出门,忽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睁眼一瞧,却是沙僧鬼鬼祟祟推门而入,悄声喊道:“大师兄”
我从房梁上跳下来,蹲在桌子上问道:“沙师弟何事?”
沙僧将门扣紧,低声道:“听哥哥今日与师父那般言语,莫非是要将这国中异常放置不管?”
管不管的,也要先拖住那小和尚才是。
我道:“那倒不是,图个便宜罢了,想那女王也能拖得和尚一时半刻。”
沙僧道:“哥哥高见,若是有什么需要弟弟做的,哥哥只管开口,弟弟绝不推辞。”
没有,大概是需要你看好小和尚别乱跑给我添麻烦吧!
我点点头应一声“嗯,”又道:你也早些回去歇了吧,省得小和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喊你做些什么。”
沙僧刚走没一会儿,猪八戒又叩门喊道:“猴儿哥。”
我叹了口气,一步纵到门边,低头将门拉开,问答:“怎么了?”
猪八戒一把将我推开,挤进门来,小心翼翼地探头望望,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将门栓给栓上了。
我不解问道:“八戒,你这是做什么?”
猪八戒坐到桌前倒一杯水,猛地灌了一口:“猴儿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沙师弟是不是瞒着老猪做什么呢?”
我偏头抱臂:“何解?”
猪八戒捧着茶杯说道:“以你的性子,恨不得一步就到了灵山,怎么答应那太师让老和尚留在这里成亲?沙师弟今日也是不对劲,你们必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老猪。”
我反问道:“你不也说明日再摆酒?”
“老猪是看你有拖延之意,又不想对那老和尚明讲,这才开口说明日摆酒再拖一时,”猪八戒说着说着便低了头,开始委屈上了,“弟弟这般诚意,哥哥却处处相瞒。”
我耐心道:“你老猪的小心思也不少,在某些方面,也不算是什么粗枝大叶之人,当真看不出女国之异常?”
“哥哥的意思是”猪八戒犹疑须臾,方才不确定地问道:“这女儿国可能也是老和尚成佛路上的一劫?”
我答:“我的确有此忧虑。”
屁,要不是想为我白姐姐历劫积德,也为我青姐省些事,我才不费这个心,菩萨让我保护他,可没说让我为他费莫须有的事费心费力。
至于他金蝉子成不成佛,与俺老孙又有何干?
猪八戒闻言笑说:“这是大功果,哥哥莫要一个人独占,也给老猪分些罢。”
我挑眉问道:“你想要分些功果?”
猪八戒连连点头应是,我又道:“那好,你今晚便少睡些时分,待会儿与老孙一道去照胎泉前瞧一瞧。”
“可老猪喝了落胎泉水”猪八戒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我道:“可你也喝过子母河水。”
猪八戒挠头问道:“哥哥,这女儿国有异,你怎的不先查人,却从水查起,老猪我实在是不解的很。”
说你蠢,你还不不承认。
我问:“女儿国人自何处而来?”
猪八戒答:“仰仗子母河水成孕,怀胎三日落地成人。”
我又问:“哪里的的女子可以无需阴阳调和便受孕成胎,哪里的女子能够怀胎三日便产子?”
猪八戒嗫嚅道:“女儿国”
我再问道:“你那日饮水成胎之后是何感受?”
猪八戒道:“那日在等你去取落胎泉水时,老猪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腹中胎动,”
我接着问道:“你与小和尚饮罢落胎泉后,产下的血团肉块也不是作假,你想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使男人也如女子一般能够生产?”
猪八戒挠头道:“这我实在不知,来此之前,实是闻所未闻。”
“既然不知,咱们也不要在这里凭空猜测浪费口舌,”我往窗外瞧一眼,只见寒月挂树梢,已是将近子时,“此时天光正好,适逢驿内无人,咱们正好出去往照胎泉细细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