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有了思绪

漂浮于河面上方的那层浓郁的白色烟雾状的寒气,在接近河心处时,开始缓慢凝结成指甲盖大小的霜花形状。而河心正中,一朵约摸巴掌大小,接近于透明的八瓣霜花,稳稳隐在水面下一尺处,以自身为圆心,吸纳着外围霜花的寒气,以至于河心处隐隐有结冰趋势。

但奇异的是,它吸纳了外围供养的寒气后,又向四面八方释放出一丝丝细若毫毛的黑色雾气,若非老孙有这一双可辨万物的火眼金睛,只怕也难发现这朵八瓣霜花与那一丝隐在睡下的几丝黑气。

我顺着其中一丝纤细的黑色雾气向外游弋的方向跟去,只见这一丝雾气越往外围,颜色愈发黯淡。

从黑色到浅灰,接近边岸时则呈灰白之色,待其缓缓溢出河面之后,便散成了一片素白,再向河心飘去的过程中,缓缓凝成那白色霜花。

我蹲守一夜,只见其如此往转反复循环,也不知是个什么缘由,女儿国人饮水成胎又是否与此有关?

我虽然好奇,但这事儿实与老孙无关,不管也无可厚非。

可此地之人,虽说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行事却令人匪夷所思。而青姐又一向将世上人类看做是女娲娘娘之遗物,一贯是紧张的很,若教她知道世上还有这一处阴阳颠倒的嗜杀之地,恐怕也要亲自来瞧上一瞧,说不得此国便灭在她覆手之间。

与其让她那没馅儿的脑子来搅一遭,倒不如老孙顺道来探探明白,也只当是积德行善了。

天色微明之时,我估摸小和尚再有一时半刻也就差不多该醒了,便先回了茶棚中躺着闭眼假寐。

当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照进房屋,我睁开眼睛,发现沙僧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小和尚破天荒的竟还睡着。

想来是昨日小产,教他这一向柔弱不能自理的人伤损了哪里,所以今日懒起。

沙僧听见我起床的动静,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喊道:“大师兄。”

我“嗯”一声,走到他旁边,搭着他的肩膀走出门外,问道:“怎么了?”

沙僧看看左右,悄声说道:“大师兄,我发现这里很怪异,这里的人也有些不太正常,”

我问:“此话何解?”

“这里的二八少女,行如弱柳扶风,声似老鸹夜啼,但上了年纪之人,本该颤颤巍巍,却一个个好似当打之年,硬朗的好比壮年之人,音如黄鹂歌儿。”沙僧说罢,又补充道:“我这五大三粗都能发现,大师兄你心细如发,想必也是早已看在眼中。”

我还真没注意这个

但我还是点头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沙僧一手捏着脖子上拳头大的念珠,一手挠挠脑壳:“我觉得佛祖让咱们护送师父取经,走这一趟成佛之路,途中经遇女儿国,也必然在佛祖的预料之中,这其中的问题是否会影响到师父来日成佛尚不得知,为了更稳妥一些,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将这其中的谜团弄个清楚才好。”

我应和道:“你说的有理。”

沙僧看一眼小和尚,害怕将他吵醒,拉着我往茶棚外走了几步去到大路边:“只是师父奔西心切,该怎么让他暂歇在这国中却是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

若是旁的地方,或许确实需要苦恼,但在这处处皆是异样的女儿国中,反倒不是问题。

“老孙自有妙计,沙师弟莫忧。”我方说罢,沙僧欲要再言,我耳听房中声响,止了他的话头细细听来,却是小和尚在里头喊猪八戒快些起身赶路。

我转过身,便见猪八戒哼哼唧唧爬将起来,小和尚忙着穿衣打扮,嘴里不忘了嘀咕:“这猴子与悟净何处去了,也不知是何时起身,怎的起了来也不喊我,罪过罪过。”

猪八戒边忙活边抱怨道:“谁知道他们哪里去?师父,不是老猪说你,取经虽然紧要,却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咱们昨日才小产一回,连个小月子也不曾坐罢,便急匆匆赶路,路上妖魔肆虐,你我这身子可如何承受得住?”

小和尚闻听这话,面色顿有不悦,手上系好绳带,嘴里斥责道:“你这呆子,莫说这些抱怨话儿,动作还不快些?”

吩咐沙僧去牵马来,我三步两步跳到门口蹲着:“师父,莫急,老孙头前也曾去探了探路,这西凉女国王城距此不过几十里路。”

“嗐,今日多睡的个把时辰,若是拿去走路,也是好几十里,到底是耽搁了,”小和整齐了僧袍,接过猪八戒递来的水盆洗漱罢,正要喊沙僧去牵马,一抬头却发现人家已经牵了马在等着他,便又改口道:“悟净快扶为师上马,咱们快快赶路,莫要再耽搁时间。”

不耽搁不耽搁,你着急去帮我拖延时间,我怎么会反对呢?

小和尚这厢上了马,我们各自做着各自的活计。

沙僧挑担,八戒牵马,我在头前开路。

行了约莫三四十里,一座城池跃然眼中,我道:“师傅,老孙闻听前方市井之喧,想必前方便是西梁女国的王城了。”

小和尚听言勒住缰绳,神色严肃道:“你等进了城内莫要放浪,想此一国尽是女子,可你等模样又生得粗鄙,若是将人吓坏了可怎么是好?”

你说他们别捎带着我!

“这却好办,”说罢,我将金箍棒收进耳朵里,就地转了一圈,变成自己修成的人样儿。

沙僧从行李担子里摸出两块麻布,分给猪八戒一块,自己手上先忙活起来:“二哥,咱两个法力不如大哥精湛,修不得个正经人形,还是拿布匹裹了头脸,省得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