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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他正是明道斋的副斋长,据说此人幼而聪敏,博涉经传,养成了个高傲的性子,待人不冷不热,客气疏离。

这种小天才九皋书院里不多,也不少。

祝保才一个激灵坐直了,迅速从桌肚子里掏出了揉得皱巴巴的日课簿。

少年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拿着日课簿就走了,一转身唯余一阵冷飕飕的凉气。

祝保才默了半秒,果断冲着少年的背影扮了个鬼脸。

扭头一看,触目可及之处,讲堂诸位同窗此刻都在念书。

左手边放着早饭,右手边放着今日的功课本和教材,一边吃,一边腾出空来看一眼,嘴里念两句。

众人学得认真,却没一个搭理他的。祝保才嘴角一抽,捂住了心口,被扎得遍体鳞伤,想他来书院都快一个多月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基础太差,又被分进了尖子班,就这样光荣地成为了尖子班里的一名吊车尾,扯后腿的老鼠屎。

天才嘛,傲一些都是正常的。

祝保才闭上眼默默安慰自己。

所以他究竟是为啥会被分入这个班!!

却不料,他这摸鱼的行径正好被一尊冷面煞神给看了个正着。

“祝保才,同窗好看?”一道冷淡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讲堂内随之一静。

祝保才脑子里“嗡”地一声,汗毛直竖。

这个、这个声音是……俞先生!!

来了,这个书院他最怕的先生!!

来人随之跨了门槛入了讲堂。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黑头发,黑眼珠,高鼻薄唇,窄下巴,肌肤如玉,风姿高彻,冷涩如岩溜冰封,瘦劲如铁。

伴随着他踏入讲堂内,原本还乱嗡嗡的讲堂霎时间雅雀无声,就连那冷傲的王希礼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整间屋子里的学生纷纷噤若寒蝉,书也不背了,忙起身拱手行礼,祝保才随之慌忙忙站起来。

俞先生扫了他们一眼,视线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他嗓音冷清,淡淡地说:“看我作什么?念你们的书。”

说完,好似没瞧见祝保才似的,往主位坐下。

他身后站着个正值弱冠执念青年,一袭白裳,乌发墨鬓,褐色瞳孔,温文尔雅,此人名唤孟敬仲,正是明道斋的斋长。

他从袖中拿出本册子,交给了俞先生。

俞先生接了男学生递来的册子,翻了翻册子,便开始点名,喊人上来。却不查他们的功课本,只让他们带字帖给他看,他拿了一只笔批仿。

他皱着眉头念了一个人名,就有个人手里拿着字战战兢兢上来了。

其余没被点到的,慌忙低垂着头,扮作鹌鹑,口中念念有词,只望俞先生别点到他。

俞先生,或者说俞峻,正如张幼双所想的那样,他自从来到越县之后,的确处于一个比较沉郁迷茫的状态。

他自小就是按照儒家的标准所培养长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如经过尺子丈量一般合乎儒家的典范。

父兄去世后,他靠阅读着父兄遗留的家训笔记,渐渐长大成人,少年时,被梁武帝点名进了太学。

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按部就班,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长成了现在这个脚踏实地,沉稳自律的模样。

从太学出来后,就毫无疑问地进入了官场,擢为户部右侍郎,没多时被外放出去磨炼,回朝之后紧跟着就升了户部尚书……

可以说俞峻他的资历非常之正统,也非常之乏味。

他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庞大的帝国而生的,将户口、府库、田赋……等等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有朝一日,离了户部,离了官场,离了京城之后,俞峻也难免无所适从。

所谓巨巨,不一定要多聪明,但心性至少是比正常人耐操不少的。

经过张幼双这局外人一点拨,很快就拨云见日了。

实际上千万不要低估一个正二品大员通身的威严,虽说俞峻他在朝堂里一直被梁武帝等人带头泥塑,但身居高位久了,这股上位者的气势几乎融入了骨子里。

哪怕他内里其实是个柔和的性格,这藏碧般的眼睛静静看人的时候,也看得人心里头发憷。

今日的课不是俞峻他来主讲,主要是他抽查,让学生们答,学生们有什么不懂的也可尽数拿来问。

学生们行了礼,坐下环听。

俞先生抽查完了,让他们肃静,有疑难的一个个上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