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往回走,身影即将要融入夜色了,回转身,见树下的小影子还在,他大幅度地挥舞着双手,然后跑起来。不见了。
她望了望夜空,想着他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人路过她们路过的风景,那样要走很久,不禁怦然心动。
她进了房门,外间屋只有父亲,他仅仅抬眼皮瞅了她一眼,就继续看报纸。
和她预料的一样,没有惊讶她的晚归;没有打听怎么回来的;更不会出去接一下。
但如果是二姐,就另当别论了。太阳没落山他就会到车站等。
有人说父爱无声,父亲对于她无声且无形。
她也没和父亲打招呼,径直进了里间屋。她和妹妹的房间。
妹妹忽闪着大眼睛,关切地问来有伴吗?
她
妹妹接你,怕你不是今天回来,如果我没接到你,弄得自己不敢回来了。
她相信妹妹说的是真的。
她换下衣服,到厨房洗漱了一下。
躺在被窝里,盯着窗外出神。
她猜测他走到哪里了。
他走到哪里了?
他已大步流星地走了一半了。
路过的村子熄灯的多了,只闪烁着几点昏黄的光晕。
他哼着刚刚自己唱过的歌,又背诵一遍她背过的诗。
夜风清凉,把他的头发飘起,他走出汗了。
走着不解渴,他跑起来。
大白杨一棵棵被他越过,他律动着,一点不累。
心情美,力量无穷。
远远地石桥在望。
卧龙快到了。
他加快脚步跑上石桥。脚踏桥面时不禁停下来。
站在垛口旁向远处望去,蜿蜒的河水像条白练幽幽地飘远。
河水不息,日夜奔流,它要到哪里去?
他离开了石桥,快步进了镇里。
街里很亮,店铺亮灯的不少,也有行人走过。
路过寄存处时,那家亮着灯。
他的自行车存在那里。
如果主人家熄灯,他就不打扰了。没想到主人还没休息。
他就取走了自行车。
有了自行车好比将士有了战马,他一路紧蹬从大街飘过去了。
出了镇里的密集区,往前进入小镇的富人区。
一座座青堂瓦舍一直联络到国道口。
这里开始昏暗起来,也肃静起来。
在他目视前方中发现影影绰绰有个人。
近了发现果然站着一个人。
就在他要经过时,那人叫了声。
这是在叫他!而且还是个女声。
他捏了下手札。
自行车慢下来。
他看过去,再看过去。
他两腿一叉,支住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