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鸡年接近尾声了,在县医院妇产科手术室门外,焦虑不安地站着两个家属,他们是布莱克和母亲。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护士喊凤枝家属?唐凤枝生了个男孩,七斤六两,母子平安。
母亲双手合十,频频摇着天谢地。
他看着走廊尽头投进来的一窗天空,心里说有儿子了。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少年了。
在医院住了七天,唐老鸭回家坐月子。
母凭子贵,被她发挥到了极致。
婆婆成了专门的厨师,汤汤水水端到她手里,老人嘛,尽管这么忙,甘之如饴。
丈夫成了按摩师,一会儿她要捶腿,一会儿她后背紧,得给她推拿后背。
亲历她生孩子的不容易,他把那心里的厌恶暂放一边,耐心地满足她的要求。
她,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也窃喜,丈夫不恨她了,看着娇儿,她心里说,就是他们母子的软肋,也是我一辈子的护身符,哼。
一天,三个大人围在婴儿身边,看不够,孩子都是自己的好这句最适合这个婴儿。
唐老鸭的肚子出来的小孩,他能好看到哪里去?好在有布莱克综合一下,婴儿虽丑,作为男孩子,倒也说得过去。
母子张罗着取名字,唐老鸭最有发言权了,说早都想好了,叫林佑枝。
母亲探寻地看着她,她有理有据地解释在都时兴这么取名,夫妻双方各取一字,爸爸是林森,妈妈是唐凤枝,儿子叫林佑枝,正好森林保护树枝。
听着挺合,但着实大言不惭!
母亲未置可否。
自从儿子出生,布莱克想到给他取名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就回忆起曾经一段对话。
青涩的他问了个出最大胆的问题,他说给我未来的儿子取个名字吧!
那时,她午睡初醒,娇憨而坐,这才让他蠢蠢欲动一问,她明显胡诌洋!你儿子叫林洋。
他反驳怎么行?我叫林森,我儿子叫林洋?那不成同辈人了?
她继续瞎掰你这么说,爹的名字有三个字,儿子的名字绝不能是三个字的?
他坚持着个字没啥,关键就是两个字有讲究,再说,林洋有啥讲究?
她的想象力已经打开了,说叫林森,是森林,你儿子就是森林的海洋嘛,你儿子像大洋一样浩瀚。
他儿子不叫林洋,就不叫。
那天说过的话,那天拥过的人,清晰浮现。
想到这里,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唐老鸭提议的林佑枝好久没回应,母亲问他说呢?
唐老鸭也看着他,期待得到肯定。
母亲又催了一遍啥神儿?,到底叫啥好?
他看着幼子,轻声说洋,叫林洋。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先炸毛的是唐老鸭,她叫唤着呀妈呀!憋了半天,整出这么个名儿?一听还以为和你是哥俩呢!
她说的难听却不无道理。
母亲回味过来,摇摇头说不行。
他争辩说爹是两个字,儿子不能两个字?那么,爹三个字的怎么办?
母亲耐心地说然你文化比妈高,但老理儿妈比你懂,三个字没啥,两个字不行呀。
唐老鸭插了一句佑枝不行,林洋啥意思?
他是森林,我儿子如海如洋,大洋般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