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着他说吧，润润嗓子。

他端起汤碗，咕嘟咕嘟喝光了。

他端着空碗到厨房去了，趁这时机母亲低声问唐老鸭在集上和人拌嘴了吗？

唐老鸭摇摇头，低声说。

他回来了，端了一碗饺子汤，坐下来慢慢喝，唐老鸭高声说别提多顺利了，我们遇到一个大客户，买了那么多烟花，今晚得放多久呀！邻居可饱眼福了。

母亲如释重负，说人有的是，人家图的就是个乐呵。

唐老鸭够着他的脸，挤眉弄眼地说来了那么多大傻，要不咱们的货就存住了，过了十五没人买烟花了。

他转了下身子，把整个后背对着她。。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酸溜溜地说妇还挺能装屁的，还吟了句诗。

不是你胡说八道吗？人家看不过去纠错吗？你丢人现眼了还不知道吗？

布莱克突然开口，又急又冲。

女人之间向来不服气，唐老鸭一改平日的谦卑，大声辩解都记得？差不多就行了呗。

他声音更高课都是差不多就行了？

唐老鸭声势弱下来不是教语文的，没准她是教语文的，那有啥奇怪？

他讥讽的说别教语文，误人子弟。

唐老鸭面子上挂不住了，脱口而出的都是最本心的想法，她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孕妇挺俏的，众星捧月里又多了一个你。

他勃然大怒，把汤碗往桌上一墩，汤水在里面来回晃荡，溅到了饭桌上，他厉声吼个屁，闭嘴！

这是他和唐老鸭语言最多一次交流，却是吼她。

母亲惊愕了，这里肯定有原因。

她飞快地回味着他们刚才的来言去语，突然有了猜测，谁能让他反复无常？

还能有谁？

那个他的心头刺，只要拨动就心疼的人！

不奇怪，他卖货，她买货，同一市场遇见了太正常。

唐老鸭终于闭嘴了，她端起饺子碗，像扒拉饭那样往嘴里扒拉饺子，筷子不停地扒拉，饺子一个也没进嘴里。

那不过是她的掩饰，她的小眼睛里流出两行热泪，把脸上的粉冲击出两道沟，泪珠经过嘴角掉进碗里，在饺子皮上无声的溅落。

母亲看看唐老鸭，看看儿子，说些没用的话！人家媳妇就是人家的，和谁都无关。

母亲这句话挺厉害，惩戒了唐老鸭的气急败坏，也旁敲侧击了他。

其中含义他懂。

他站起身推门进了里间屋，随后把门嘭地一关。

留下两个女人呆呆地干坐，母亲对唐老鸭说他猫脸猴腚的，咱们吃饺子，一大早晨起来，早饿了。

说着在盘子里夹了个饺子放进了唐老鸭碗里。

唐老鸭收住了泪，迅速地擦了把眼睛，换成笑模样说是，这么好吃的饺子我可得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