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接话,栗嫂连珠炮办法吧,你也知道闻立,钱到手就没,啥钱都敢花。
红梅在这边只有不断道谢,谢谢你,栗嫂。
挂断电话,她无心做饭,依然下意识地握着手机不知怎么办。
这大半年在市里漂泊,一分钱掰两半,她和孩子太不容易,她要为云飞向他狗爹争取权利。
事不宜迟,那笔钱挥霍没了她就没办法了。
她在手机上按下一串数字,好久都没拔过的数字。
通了。
响到最后一声被接了起来,那头还是那个声音,但又多了几分陌生。
她平复着心潮问你卖了吗?
那头的闻立迟疑一下回答
房子有我一半,这个你懂吧?七个月了,云飞的抚养费你一分没给,按照工资的百分之三十的比例给抚养费,你算算拖欠了多少?
这两笔钱你必须都给我们。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到法院起诉。
她开了头,接下来当当当地说完了。
那头沉默地听着,听完又沉默一会儿,无力地说卖了两万三千,我一分没瞒,瞒你被火车撞死。
这两万三我都给你,我一分不要。但是我现在手头紧,要不也不会卖房。这个钱你先别要,当我借你的,行吗?以后有钱了我加倍还。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当年,九年前的六月末,她要和他结婚。
父亲帮她要了两千块彩礼,那笔钱在她衣兜还没捂热,他可怜巴巴的说买东西钱紧,你先借给我,随礼钱收上来还你,一分不少。
结婚把他难为那样令她不忍,而且,她多么信任他,一个人许诺后,不就该一言九鼎吗?怎么会不兑现?
她从包里拿出那两千块,郑重地交给他。
没想到婚礼第二天他只还八百,还是她抠出来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有,就这些,有能耐你就走呗?
想起当年这笔帐,她依然恨得牙根痒痒,现在他又来这招?
还当我年幼无知?
她大声地说我就得见到钱,见不到钱,你就等着起诉吧!
说完挂断。
她刚要起身去做饭,手机又嗷嗷响,是闻立,他有些结巴,这是紧张所致,他说不给你,你,张口闭口要起诉?
云飞是我的儿子,我能不管?但是你,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干啥?
她的话像炮弹我用钱干啥?两万多是巨款吗?到我手里能吓死我?你应该做的就是痛快地给,别管我怎么花。
还有,云飞今后几年的抚养费也一同给了吧,我没时间朝你要小账,你也说了,云飞是你儿子,你有这个义务。
闻立冒汗了,如果再磨叽下去,云娶媳妇儿的钱他都得预支了,那他就真的去死吧。
他防来防去,就没防她,她的消息太快了。
以为她不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开口更要命,在这里找他清算。
他把嘴张了几张,想说说他的难处,他的窘境,但说不出口。
他结巴着说你带着存折,咱们到银行,我当面打给你,你就地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