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如磐石,情越深越脆弱,像美丽的水晶,一不留心就碎了。
这张床上,他们曾经如何恩爱?转眼就可以如此冷淡,好残酷!
他呆呆地看着她蜷缩的背影,想要说不是相爱的吗?求求你别折磨我啦!
他又到厨房去了,烧了半壶热水,灌进他送给她的那个热水袋里,把热水袋包层干毛巾,他回到卧室。
在床的一边铺上棉褥子,把她缝制的那个小垫子摆好,小心地抱起了她,她醒了,刚被放在褥子上就坐了起来。
一把捏过枕头底下的卫生巾袋子,里面不多了,她整袋攥在手里,挪着下地。
她到卫生间去了,好半天才回来,看了眼他准备的褥子,爬上床,背对他躺了上去,扯过毛巾被盖住上半身,脚一蹬,下面盖全了,又蜷缩着。
他俯身把包着毛巾的热水袋塞进毛巾被里,调整到她的腹下,那样肯定是舒服的,她没拒绝。
他贴在她身后探过上半身,将脸贴着她的脸,以脸吻脸,把她脸上的头发梳理到后面,突然心头一阵酸楚,眼睛模糊看不清。
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轻声责怪她日子为什么还躺在凉席上?
你不回信息,你不知道我多着急?
我不值得!别说了,我要睡觉!
她冷静地打断他。
他要继续说,可是她的理由很充分,不说?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喘不过气儿来。
他也知道错失了最佳时机,后悔不迭。
做最后一次努力,吃点饭吧?儿子说你没吃饭!
没有回应。
她晃了晃肩膀,很轻,很冷,他慢慢松开手,躺了回去。
夜在这一晚变得漫长,难熬;心这种东西,由甜到苦时,有种熬不过去的绝望。
晨曦最早的时候,是苍白的,苍白中冷清。
他睁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天又亮了,他的烦恼还在继续。
她不知不觉中翻过了身,对着他在睡,石膏那么白,那么冷。曾经红润的唇像花瓣失去颜色。
你的心也像石头,我给你热你才暖,你就是铁石心肠。
他怕惊动她,一动不动,心里却凄凉幽恨。
她的睫毛突突跳动着,她醒了,第六感觉是他在看她,她没睁眼睛,他挪蹭着靠过来。
胳膊插进她后脖颈的头发里,另一只手把她的屁股一搬,用自己火热的肚皮贴着她的肚子,她没拒绝,小猫似的很安静。
那样无言许久,窗外吹进的晨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春已远,夏又尽,一年过去大半了。
他们又要长一岁,可是对待感情时,似乎和当年毛头小孩时一样,什么是对啊什么是错啊,依然迷糊。
老婆,你心里不痛快时,你生气时,对我不满意时,我希望你能和我说,告诉我,别让我猜,别让我担心,我很笨,你也说我傻,有时你说了我才知道啊!
他无辜委屈,她更委屈,但此时已经不想诉说委屈。
他只得按照他的思路往下猜着说,也许哪句就对上症了?
老婆,昨天老妈和林洋玩的很开心,看到他们的笑容,我特别感激你,下午给你短信,你不回,我担心极了。
他能列举的事实只有这些,接下来就到家了,就都知道了,至于她哭啊,他摔床下去啊,再提起又会惹她流泪,他回避了。
他说的一句没到她心坎,他回避的恰恰是她的心结,两人频道不对,怎么能解决问题?
接下来他就是行动表现的时候了,他愉快的声音问天想吃什么?
想吃饺子吗?
什么馅的饺子?试试
够了!让我安静!
她挣脱出去,愤怒地转身,把毛巾被子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