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春月爱在她窗前徘徊探看,她走到客厅窗前,蓦然见浩浩深蓝里那轮柔情似水,情不自禁地仰头对视,突然刷拉一下,双手一合,将帘遮掩,任凭月色撩拨山川旷野,她要睡觉了。
来到卧室,刷拉,又把两片红帘对合,闭了灯,在宽绰的大床上,挪过孤枕,伶仃地躺着,一缕青丝在指间轻捻,闭上眼睛不思不念,让自己安然入梦。
她的窗融入夜色里。
这是她习以为常的起居,日日天天,平凡平淡。
但有一夜与以往不同。
那一夜,楼下凉亭里坐着一人,他仰望高高的五楼,终于等到她出现,见她穿着他熟悉的睡衣,对天空出神,在他目不转睛中,窗帘一合,她不见了,只剩一窗模糊。
他能想象出客厅到卧室可以走几步,他的目光跟到卧室窗口时,她出现在那里,窗帘又一合,帘后一黑,只剩一窗朦胧月影。
凉亭里的人从远方颠簸而来,来到心心念念之地,坐在凉亭里很久了。
只为看她一眼,盯着窗口已目酸泪流。
他是布莱克。
他回来了,却不敢敲开家门,不敢再一次说来啦!
不敢!
那次就是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疯癫,她尖叫,她被一针扎在肩膀,被担架抬出去。
她被当做精神病,而这一切,都因为他突然出现。
她有多恨才那么生气!
气有多大才病得那么重!
他心里压着巨石,他要解释!要澄清!要忏悔!
他也要清白!
然后呢?
让天崩地裂重演?
他又做缩头乌龟销声匿迹?
他不能!
不能亲自到她面前,他只能求助。
他被大姐扇耳光后,他对这个摊床小业主放弃求助希望,而他发现一向善解人意的二姐冷酷起来,更绝情。
他最后的希冀是求助黄梅。
他回到沙塘子找到黄梅家,当面请求她姐误会了我,求你转告她真相,我不求她不恨我,只求她不要那么生气,这对她恢复健康有帮助。
他觉得这个不仅仅是打动,还有实际帮助!
哦,她有两个姐姐,还有我这个妹妹,她挺幸福的,我们怎么会照顾不好她呢?
你放心吧!
这是点钱,转交给她!
哦!不用啊!你拿回去吧,她没有钱,我们都能帮她!
黄梅是大姐和二姐的结合体,她更高一筹。这条路又行不通了。
他像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