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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论廉利民表

“各位阿哥,今天我们上课要写一篇文章,题目是《廉吏民表》,其中一句:廉者,民之表也;贪者,民之贼也;取意于宋朝包拯的《乞不用脏吏》,请各位阿哥在下课之前交上来这篇文章。”

“啊?廉吏民表?岂不用脏吏?这是什么?书名?没听过。”十阿哥脸色苦哀的愣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嘟哝着什么,拿着笔迟迟不动,明摆着是无从下手。

我看着题目,廉吏民表?倒是不难理解,廉吏民表,就是叫廉洁的官员和老百姓的关系,可是古文的之乎者也,我可不拿手,这怎么办?我也有些懊恼的看了看旁边的几位阿哥,看着十二、十三和十四都已经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我更加着急,不过看见十阿哥却一直不动笔,我更加不安,微微蹙眉的盯着他,他可能感觉到我的视线,看了过来,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写还等什么?

他一怔,讪讪的一笑,赶紧拿起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写了起来,但是看他的样子,真是让人担忧。我收回视线,拄着胳膊想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李大人,子矜没有学过太多的东西,这个题目好难哦,子矜可以翻书查阅一下吗?”

李光地看着我犹豫了一下,“子矜姑娘刚来上书房不久,情有可原,子矜姑娘是一个例外。”

“多谢大人。”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回差不多能蒙混过去吧。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毛笔和纸张的摩擦声,还有火盆中的碳料燃烧时传来的细细的燃烧声。

一直到下课,这样沉寂的气氛被打破,交上文章以后,我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啊,终于写完了。”看看一旁的十阿哥,他也已经放下毛笔,一脸满意的拿着卷子交给了李光地,看样子他写的不错。

看着李光地离开上书房的时候,我急着问他,“十阿哥,今天的卷子可简单?”

“嗯,还不错。”

“那您写的怎么样?”

“我写的当然是一篇锦绣文章,好的不得了。”

“真的?”十四怀疑的看着他,“十哥的文章从来就是避重就轻,文章写出来也总是让人哭笑不得,所以子矜你不要听十哥的,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真的吗?”我担心的蹙起眉头,憋着嘴,不安的转动手帕。

“老十四你给我闭嘴,我这回写的真不错,子矜你不要听他的,十二弟,十三弟你们说说我的文章有十四弟说的那么差吗?”

十二、十三相视一笑,看着我一唱一合的说:“唯解漫天作雪飞,草色遥看近却无。”说完十四大笑出来,而十阿哥的脸色一片草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十三向我解释:“这事说来可是有典故的,去年李师傅给我们出了一遍文章,十哥看了题目是南唐后主李煜一首《浪淘沙帘外雨潺潺》: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十二接着说:“师傅的原意是让我们根据这首诗的意境写一篇文章,可是十哥最是厉害,先是写了一遍文章,然后在后面又模仿李煜这首诗的写作模式写了一首诗。”

“一首诗?怎么写的?”这样说来好像十阿哥很有才华,还能仿写?

“说起这首诗皇阿玛还有批语呢,你听着啊。”十四敛起身上的架势,文绉绉的开始吟诵:卷子对笔尖,七窍生烟。躁热难解心头寒。摸耳搔头皆不济,如坐针毡,独自干瞪眼,无限辛酸!出题容易答题难。卷出泪流满面,分数若干?”

我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十阿哥没有想到你还是挺有才华的,这算不算是一首打油诗啊?十四阿哥,最后李大人和皇上怎么说的?”

“师傅气的不行,但是皇阿玛倒是神情自若,看着十哥卷子直接写了一句:“虽无实学,倒有歪才;屁股免打,下次再来。”

“呵呵,看来皇上也发现十阿哥的优点了。”

“什么优点?”

“就是能博皇上一笑啊。”我们大笑,只有十阿哥委屈的窝在那里。

“不过你们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唯解漫天作雪飞。草色遥看近却无,又是什么意思呢?”

十三看着灰头土脸的十阿哥,不忍再说:“子矜,这事以后我们再跟你说吧,你看十哥的脸色可不是很好。”

“得了,十三弟,你别以后说了,就现在说吧,本来就让十四弟说的差不离了,现在全说完正好,要不以后在暗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了?”

“那,十哥,我可说了。”

“说。”

得到了十阿哥的许可,十三毫无忌惮的说了起来,“那首诗是在最后面写的,但是前面的文章确是让人不敢恭维,文章的路数就不说了,连看清楚都难,这第一句“唯解漫天作雪飞”,就是说十哥的文章里白字连篇,第二句“草色遥看近却无”是指字迹模糊不清,别说师傅了,就是我们看见十哥的那篇文章都感到眼花缭乱。”十三佩服的拱了拱拳。

我看着十阿哥无地自容的样子,我虽然不想再打击他,可是真的太好笑了,我别开头捂着嘴笑了起来,他看着我这架势,生气的说:“笑吧,笑吧,又不是第一次被你们笑。”

我捂着肚子□□,“啊,我笑的肚子都痛,十阿哥你真是让我佩服之至。不过我又想哭了。”

“为什么?”

“这事是可笑,但是你今天的文章不会也写得这样一塌糊涂吧,那我会死的。”

“不会,我现在的文章虽然不及十二弟的文采,但是也不输于老十三、老十四的。”

“真的?十哥?”十四倒是不这么认为,“十哥,明天文章下来,如果十哥没有进步,可是要挨罚?”

“放心,随便你罚。”看着他这样有底气,我也有了不少的信心。

第二天一早,大家到上书房的时辰特别早,而且都没有聊什么,好像都等着那个卷子出来,在我们的期盼中,李光地走了进来,看着我们这样静颇为意外,“师傅,昨天的卷子可批好了?”十四急切的率先问起来。

李光地点点头,“嗯,已经批好了。”

“师傅可觉得我们有进步。”

“嗯,是进步不少。”这话让十阿哥暗自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