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是初冬的天气,气温已经降到了让人不得不换上棉袍子的温度,刺骨的寒风吹得光秃秃的树木动摇西摆,可怜巴巴的立在无人在意的路边上,树脚下,曾生机勃勃的野草变得枯黄,挂上了薄薄的白霜。
原本热闹的洒金街到得傍晚,就已经看不见闲逛的人了,冷冷清清的铺面只有少数外地的客商,有人从一个挂着厚厚油毡帘的铺子里钻出来,不由自主的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然后揣进衣袖。
有人回头对自己身后的随从抱怨天气冷得太快,生意还没有完全收尾,随从便只能无关痛痒的安慰几句。
如此不咸不淡的抱怨两句,却也只能钻进呼啸的寒风里。
许淮顶着寒风,从洒金街的另一头走过来,脚下速度飞快似对外界的温度浑然不觉。
跟在身后的华安耳朵冻得通红,却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许淮的身后。
不消片刻,两人来到一座两层小楼前。
许淮望了一眼“惠民医馆”的招牌,深吸一口气抬脚往门口走去,掀起厚厚的油毡门帘,看清楚内里的陈设,内里各忙各的众人也齐齐抬了头。
有人迎了上来,向他问道:“公子是抓药还是问诊?”
许淮撇过那人的眼神,又扫向另外的几人。
看见主诊台那里,挂着王连的名字,台子后面却是空无一人。
许淮想起那大婶说的话,不敢耽搁,直接看门见山:“宋岚清呢?”
迎他的那人脸色陡然白了白,却也只是转瞬恢复了常色。
那人淡然道:“今日宋大夫无需轮值,出门去了。”
“出门去了?”许淮面色冷漠,声音也在此时沉了几分,他往前欺了一步:“我本是约了宋岚清的,他说今日轮值,你却说他出门去了?”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临时又不需要他轮值……”
“你撒谎!”许淮伸手抓上了那人的衣襟:“说!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那人冲着许淮嚷了一句,回头看向众人,发现众人已经起身朝着他们围拢了来,便又回头:“你快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许淮扫了一眼众人,却见其中一人,不自觉的望向了楼梯的方向。
许淮放开那人的衣襟,转身直接朝着楼梯的方向冲去。
“诶!你站住!”那人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襟拔腿去追,却被华安拦住了去路。
许淮大步冲上二楼,站住走廊尽头,一眼望去是一模一样的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都关着门,他喊了一声:“宋岚清!”
声音穿过二楼诊室的木质板壁,消失在未知的空间里。
就在许淮准备一间一间的打开房门去寻宋岚清的时候,离楼梯最近的那一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许淮一个箭步冲上去猛地去推,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的宋岚清完全闪躲不及砰的一声脑门砸在了许淮撞开的门板上,踉跄几步后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宋岚清——”
许淮吓了一跳,低呼出声想去伸手去拉,而在此时,歪歪倒在诊台前的圈椅里的大汉,蹙了蹙眉头,反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腰,从痛处摸了一根银针来,他看了看那针,龇着牙将针扔在地上,恶狠狠道:“敢暗算老子,老子现在就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