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太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谓树大招风,我总算见识到了。
我大气不敢出,可是那边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了,她问我:“你父亲可是陈奇?”
我懵了,她居然认识我父亲!对于父亲的事,我基本一无所知,母亲也一直没有对我说起,没想到远在彭都还有他的故人!
可我搞不清,父亲是否得罪过她,但想了想,如果真的这么倒霉也就认了,更何况人家都知道了,瞎子可不是看出来的,那绝对是算出来的。
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家父正是陈奇,可十八年前他就已经死了,如果他开罪过阿婆,那就由我带他来偿还。
李阿婆叹了口气:“小丫头,果然是陈奇的女儿,说话的口气都一样,如果你是普通人,我一定会把你轰出门去,但你是陈奇的女儿,我今天就网开一面,答应帮你算这一卦,不过我需要你付出的代价很昂贵哦。”
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特意把“昂贵”字念的很重,仿佛在挑衅我,听着让人很生气。不过这时候,是要求人,什么情绪都只能靠边站,能得到我需要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只要能帮我算那一卦,不管婆婆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我陈思思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为婆婆做好。”
李阿婆的声音突然变的尖锐,似乎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我心里一颤,暗想这老变态别真是我父亲多年前招惹的仇人,不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整我吧。我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大气不敢出,只等她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李阿婆说:“既然你态度这么干脆,咱们就来订个契约。”
我点了点头,眼皮底下突然滑过来一只装满清水的大瓷碗,我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歃血为契,致死方休。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三滴血进去,顿时整只大瓷碗都变得血红,像装了浓浓一碗鲜血。
我被眼前的奇景吓了一跳,那只大瓷碗又自动滑进黑暗中,李阿婆说:“小丫头,你可知道这歃血为契的意思么,就是要契约双方一定要遵守约定,直到双方有一方先死去。”
我点了点头,李阿婆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陈奇的后人,都不问我订的是什么契约就爽快答应了。”
我不知道这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她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把我坑的不像样子,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
李阿婆说:“你我已经签订契约,你要过我三关,如果过去了,我就替你卜上一卦,如果过不去,你的命给我。”
我失声道:“我过不去的话,你还替我卜卦吗?”
李阿婆冷笑道:“过不去,你的命给我,我不需要替你做任何事情。”
我气的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儿被活活闷死,今天真的被坑惨了,这死老太婆也太无耻了吧,居然弄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契约,完全没有任何公平性可言嘛。
“来吧!”李阿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憋着一肚子火气跟了上去,想先看看她耍什么花招,说不定关卡也不是太难,运气好能淌过去也说不定。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心里真的苦不堪言,欲哭无泪。
我跟着李阿婆的脚步往黑暗深处走去,走到黑暗尽头,她又下了楼梯,我只好跟着下去,进入地下室之后。一道厚重的铁门自动在我身后关上了,又吓了我一跳。
我们走到黑暗中间,蓦然地下室亮起来了,突兀燃起了数支火把,这偌大的黑暗一下子亮堂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地下室中间,全是各种血腥阴森的刑具,有老虎凳、铡刀、刑刀、铁链、烙铁等等,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别说要面对了,就算看一眼心里也发毛了。我心想,这死变态婆子不会想把我绑起来刑讯逼供吧,逼出我们家的秘密,我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我们家有什么秘密可供逼供。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明明是李阿婆带我进地下室的,火把点亮了,可我却只看到满场刑具,没见到半个人影。
我确定自己是跟着她的脚步声走进来的,她一定在这房间里,可事实上,除了这满屋子刑具,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我想得头疼,还是没找到李阿婆的蛛丝马迹。突然,火把又无声无息的灭了下去。
等它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那些刑具,而是一架十来米高的长梯,梯子上插满了寒光闪闪的尖刀。
倒插在梯子上的雪白刀刃闪烁着血腥的光芒,我顿时毛骨悚然,莫非她要让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