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打儿子成年，他就极大限度地给他自由，向来不干涉儿子的私生活，更不会像今日这样不打招呼就奔过来。

可这事怨不得他，问题太严肃了。

“裴焕，你先端正态度，老实告诉你爹，你跟苏甜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焕揉了揉眉心：“合作关系呗，还能有啥关系？你也知道，她一个未成年少女。”

裴祁曜已经方寸大乱了，分明是自己最了解的儿子，此时竟然真的没法判断出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了。

裴祁曜干脆拉下脸，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最好坦白，否则就是想气死你爹！”

裴焕看着面前挑染着银色头发的中年男人，心道这老头子比自己还精力旺盛，气一气是挂不了的。

“爸，你不是从来不管我跟什么女人交往的么，今天这反应真的很奇怪啊。”

“那是以前！”裴祁曜故作强硬，“从前我想着你是个男孩子，谈个恋爱不至于吃亏，你看看你现在，跟那个姜宝珠分分合合搞得全网群嘲，对你的事业影响有多大，我听说最近已经有十几个代言商来投诉了！”

裴焕下床来，走到盥洗室准备刷牙。

裴祁曜跟着追了进来，语重心长：“阿焕，这真不是开玩笑的。你是获过奖，有实力也有流量，但有句话叫三人成虎，黑你的人多了，久而久之观众都相信，这对你今后的事业会有很多阻碍。”

裴焕已经启动电动牙刷开始刷牙，眼神有意无意地从镜子里打量着自家老爹的细微神情。

起初老爸的那些反应，他虽然觉得有点夸张，但也没多想。

可随着裴祁曜说出口的话越来越鸡汤……画风走势越来越奇怪，裴焕就不得不多心了。

他老爸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如果说他的性格是放荡不羁，那么裴祁曜的性格就是惊世骇俗。

苏甜小是小了点儿，但也不至于很幼。

老爸的反应越看越不对劲。

裴焕看着镜子里中年男人蹙紧的眉头，愁得好像如果自己真的跟苏甜交往了，他要一怒之下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似的？？

裴焕拍了这么多戏，各种奇奇怪怪的家庭伦理奇事也见过。

他直接就说出了最大胆的揣测：“老爸，苏甜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

裴焕这话一出，裴祁曜瞬间石化了，而且愣是没说出半个反驳的字来。

这反映，裴焕看在眼里，心里皱成一团。

他在心里推算了下时间。

苏甜今年十七了，比他小六岁。十七年前……老爸还年轻的很，招桃花不奇怪。

这样算起来……还真挺有可能的。

裴焕心里各种剧烈波澜，面上却还笑嘻嘻的：“瞅您老这反应，看来苏甜真是我妹了。挺好啊，有个乖巧软萌的小妹妹，还是个三岁就出道的小戏骨，简直跟她哥是一毛一样的优秀！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

“……”裴大导演有很多话想说，但却都堵在了喉咙口。

裴焕把老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理解为惭愧。

他拿毛巾擦了把脸，还很大度地抬手搂了搂裴祁曜的肩膀。

“老头，这也没啥可难为情的，不就是个闺女么，生就生了，反正我妈都过世二十多年了，她也没说不准你另找啊，还怕她半夜回来找你是咋地？”

裴祁曜面如土色，整个人看起来受了不小的刺激。

裴焕心里倒是能理解。

这么大一件事，老爸藏在心里十几年了。

微博突然曝出他和苏甜的绯闻，老头肯定得吓得一哆嗦。

万一他真跟苏甜……老头怕是要直接背过气去。

他又拍了拍老父亲的肩，安抚道：“好啦，我代替老妈原谅你了。瞧你这脸惨白的，是不是还有别的小秘密啊，干脆趁热一并坦白得了，除了苏甜，还有没有别的闺女啊小子之类的？”

裴祁曜最终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声音很沉地叮嘱道：“苏甜现在过得挺好的，咱也别轻易破坏人家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