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将车开进停车场停下时,他脸色已经苍白,握住方向盘的指骨隐隐约约露青筋。
他拔了车钥匙,熄火,在驾驶座上静坐了会儿,粗暴地吞了止疼药,试图等待骨头里尖锐的疼痛缓解下来。
不过了多久,疼痛神经终被稍稍麻痹,燕一谢这拿着机和车钥匙欲要上楼。
机忽然亮了一下。
燕一谢皱眉看了眼,接通。
那边司机小孙满头大汗:“抱歉抱歉,实在抱歉,老板,不道我父亲是不是耽误您事情了。这两天您不需要我开车,我便回了一趟老家,这发现……”
隐隐作疼的腿骨让燕一谢十分不耐烦:“重点。”
小孙连忙道:“是是是,重点是,我父亲机坏了,这段时短信都没收到,今天我赶紧拿到维修店去,花了一千多块,……”
燕一谢脸色黑锅底:“重点。”
“恢复了讯息。”小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丢了这份工作:“我现在转发给您!”
燕一谢直接挂了电话,下车进电梯。
电梯里。
小孙按照时顺序,将这些时日没收到的短信一次性发了过来。
燕一谢的收件箱很快99+。
从那天酒店分开开始,几乎每一天都有一大堆讯息。
姜宁问他从酒店退房后住哪里了,是不是在市里买了房,果自己要去找他的话,应该去哪里找。她不想像这三年一样,联系不上他。
姜宁还问他的腿的情况何,在酒店那晚她一直开不了口问,但她其实很担心,真的非常非常担心,非常非常想道。
姜宁问他要怎样做可以原谅她,她想重新开始,她问还有这可吗。她又,即便没有这可,她也不会放弃。
她她这一次不会辜负他。
五天前她她得去南京一趟,参与一建筑项目设计,但是去了南京也会继续给他发消息。她,燕一谢你不道吧?我现在是设计研究所的实习生了,居然从事了当初高三想也没想过的行业。
三天前她告诉他,她从南京回来了,是乘坐高铁回来的,在南京吃了鸭血粉丝。
她还,一直给他的司机发消息,她很不好意思,她现在脸皮没有当年那么厚。
……
原来姜宁这一次没有半途废。
燕一谢一条一条翻下去。
后一条信息是十秒前。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看到这行字,燕一谢眼皮猛然一跳。
正在此时,电梯门开,燕一谢走电梯。
没走两步,他脚步豁然顿住。
走廊上的白炽灯耀眼惨白,与他相隔十来米的距离,一熟悉的人影拿着机和充电宝抱膝坐在那里,不停摩挲光溜溜的臂。
外面是暴风雨,像天河决了堤,雨点大猛烈,砸在玻璃隔音窗上。
闪电猛然照亮夜幕。
似乎是意识到电梯静,姜宁抬起头来,脸上妆花了。见到是他,她立刻站了起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一瞬好像回到了多年之前。
这刹那燕一谢竟生一种自甘沉沦的错觉。
或许这次,姜宁是认真的呢。
他漆黑眸子黑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拿着外套的指却不易察觉地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