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在白水水脸上，太宰治分析着她的表情，继续说：“白水水，先天自闭症，多次接受治疗毫无好转。”

“六岁后不再有治疗记录，由父母在家精心照料。月前，双亲意外身亡。”

“现在倒是完全看不出你之前先天自闭症的样子呢。”太宰治话说得阴恻恻的。

资料纸被甩到地上，他很不满意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的资料能简单到这种程度，情报部的人果然还是偷懒了。”

“资料越是简单明了，越代表有隐秘，更何况这已经简单过头，一页纸都没有。随便一张求职表上写的东西都会比这多。”

白水水虽然听不懂太宰治在说什么，但好歹能看懂他很不高兴。

他笑的时候，落到他手里的人不会好过，他不高兴的时候，落到他手里的人绝对会更不好过。

而不幸的是，她现在就是那个落到他手里的人。

国籍已经被世界意识改成这个国家，那么就算她现在巴拉巴拉说出流畅的汉语，也没法证明自己是中国人。

这里不是三次元，所以就算太宰治愿意去查，得到的结果也肯定是世界意识给她安排的身份，而不是她真正的身份。

她没有证据证明真实。

白水水感觉自己要被坑死了。

被世界意识坑的。

所以其实，世界意识让她复活到这里只是想看她再死一次吧。

不然为什么不安排她去更轻松日常一点的世界？

虽然知道不能对给予自己生命的人要求太高，就像出生时不能挑父母挑家庭一样，但她还是觉得很委屈。

二次元之神到底是对她抱有什么不现实的期待啊？求正视她的武力值，求求了。

审讯室的气味很不好闻，挂在墙上、摆在桌上的各种审讯器具上都带着颜色深浅不一的血迹。

那是多次使用残留的痕迹。

不仅仅是血，如果凑近了仔细看，还能看到鞭子的倒鳞上或钩子的凹陷处等地方留有碎渣。成分不言而喻。

一想到这些形状各异的器具会用到她身上，白水水就毛骨悚然。

阴暗的审讯室内，太宰治的眼睛沉郁得像滴墨，偏生他还只露出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用绷带缠着。

额前的发丝在他眼睑上落下阴影，眸中的光从这抹阴影中刺出来，不仅犀利，而且森冷。

白水水不由颤抖，脑袋怕得不能思考却又不敢真的放弃思考。

“森先生，想见，求你了……”

脑袋似乎在发木，一半混沌着没办法思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另一半却目的清楚的告诉自己——就算去面对首领森鸥外，也不要继续面对阴晴不定的黑时宰。

成年人森鸥外手段虽然同样狠但更迂回，未成年的黑时宰在刑讯上真的可以算是熊孩子。

就算森鸥外只是表面温和，她现在也想要得到那种表面。

“想见，森先生，求你了……”

“鸥外大人……拜托了，别杀我，真的想见，鸥外大人。”

“求你，鸥外大人……”

明明很害怕，脑袋却在对成年男人森鸥外抱有期待时，不受控制的联想到《明恋》里面的森鸥外。

那个温柔又体贴，是军医又是小说家，忧郁的眼眸望过来时会让人想要去给予拥抱的鸥外大人。

于是，白水水口中“鸥外大人”这个称呼呼唤起来比“森先生”显得更加真心而亲昵。

听着像是在发自内心的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信赖，依恋，期盼，难过，还带着无望的委屈。

莫名的，太宰治忽然就觉得很无聊。

“嘁，眼光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