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不偏心,让两方棋子下得势均力敌,但每想一步棋的时候都会顺着这步棋想到该怎么避免被另一方棋子压制,于是下得非常艰难。
如果真的能把脑袋分成两半就好了,也不知道那些擅长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大佬是怎么做到的?
她怎么就觉得自己跟自己下棋很困难呢?
虽然确实很消磨时间就是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对面就出现了一只手,对面的棋子被那只手挪动。
白水水惊愕的抬头一看,又看到纪德,感觉不像第一眼那么害怕了。
只不过有点尴尬。自己跟自己下棋在别人看来可能有点那啥中二病。
顿了顿,她试探的问:“要……一起下一盘吗?”
纪德点头:“可以。”
然后搬过书桌前的椅子,在床尾坐下。
那距离距放在床中间的棋盘有点远。
白水水一手把棋盘往前推,一手拿过台灯,往前坐了坐。然后将棋子重新分好,从头开始下棋。
开局第一盘,输了。
第二盘,输了。
第三盘,输了。
第四盘……
……
白水水输到怀疑人生,虽然知道自己很菜,但是没想到连个外国人都下不赢,她怕是个假的中国人……
少女重新摆棋子的手有气无力,就像是已经输得没劲了,但又不敢主动提不玩,所以只能愁苦的继续摆棋。
不过开局后,她又还是会尽力思考应该怎么下,而不是抱着反正会输的心思敷衍了事。
趁少女正在思考该怎么走棋时,纪德将被他吃掉的棋子放在手中观察。
借着台灯的灯光可以看得出,木制的棋盘和棋子制作都很粗糙,而且都有一定的磨损,说明是非专业人士制作的,并且已经使用有一段时间了,并非近期的作品。
洋宅后门的室外走廊上有简易的手工晾衣架,上面晾有女性的衣物。
厨房有零散收集起来的枯树枝,锅里还有烧开后未使用完的水,因为灶中烧过的木头还像炭一样没有完全熄灭,所以锅中的水还带着温度。
除了没有准备食物之外,这栋别墅的好几处地方都显示有人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
放下棋子,纪德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干粮。
“吃吗?”
白水水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不需要吃东西。”
“因为是死者?”纪德问。
白水水下棋的动作一顿,缓慢的点头:“……嗯,因为是死者。”
说完她又缓解气氛一样乐观的笑了笑:“不过因为我其实不想死吧,所以会是现在这种不像死者也不像活人的状态。”
“嗯……”她其实也不太确定:“我现在,应该可以算是活着吧?”
“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吗?”
“这个没关系啊,反正没有小说中那种回忆起了自己的死法就会重新死亡的设定。”
白水水尽量用轻快的语气来讲述:“其实很普通,就是出门买东西的时候被闯红灯的车撞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干脆利落的死亡。”
“因为在意识到自己被车撞了的那一秒之后,大脑好像就失去了思考能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她轻描淡写的,明明说了不想死,却在谈起自己的死亡时丝毫不带苦涩。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日本啦。”
阳光而腼腆的,有种故作开朗的感觉,她露出傻笑:“虽然语言不通很不方便,但是能重生就已经是赚了,而且找到这个地方后,语言通不通也不是问题了,反正是一个人生活,不用和谁说话。”
房间里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移动棋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