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和陆浜谈崩了。

甫一进门，凌霜和陆威剑拔弩张，沈瑾走到他们面前：“要么坐下谈，要么一起滚。”

陆威是陆婉秋的儿子，陆家年轻一代里身手最好的一个，与凌霜同级，现在被陆浜从堂哥陆耀宗那要来保护沈瑾安全。

其实就算凌家再大胆，也绝对不敢闯陆氏庄园，但陆浜看了沈瑾兽群飙车的视频后，觉得孙子在关键时刻怕是压不住她，又是擅自做主把庄园里的安保再次升级。

凌霜抢先开口：“沈小姐，你曾经救过我大哥的命，大恩我们兄弟永远记在心里，别人的事我管不了，但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沈瑾冁然一笑：“一码归一码，我救凌度的恩情你们已经还了。要不是你们提供的越野车性能一流，我的驾驶技术再好也没用，你如果还觉得不够，额，把生产防爆轮胎的厂商联系方式给我？”

凌霜瞠目，顿了好半天才羞愧道：“沈姐，你这么点要求不是打我的脸吗？”

他和大哥力劝父亲不要开火，但还是没能让父亲收回成命，这件事他一辈子愧对沈瑾。

而且事后他冷静下来想了很久，觉得父亲的大义凛然多少有些站不住脚，什么叫因私废公？

要不是祖父和科学院的人交恶，当年陆老夫人也不会伤重不治，而且这次科学院主动提出帮忙升级防御系统，父亲偏偏要自己单独干。他和大哥玩枪一把好手，可敲键盘还是一指禅，上哪找人去？

曲盈胆大心细，又和顾家的全能小变态私交甚好，当初自己招他来时父亲一连说了几声好。

现在又和陆家闹掰了，才说是他和大哥徇私情，让不相干的人插手凌家的事，这说得出吗？

沈瑾摇头：“你大哥不是还教我儿子开枪了吗？扯平了！”

凌霜更心塞了：“姐，可是我大哥说玩枪，全世界他只服你一个！”

沈瑾叹气：这天真聊死了，无邪来了也没用。

没办法只能挑重要的说了一遍，凌霜先是疑惑、惊讶、愤怒，最后羞愧至极。

“程烨的确是程梓筵的外甥女，原来夏璎珞的疯病还有这样的内情，我回去一定会和她说清楚！”

凌霜匆匆离开，陆威看向陆天麟不赞同的摇头：“你觉得他会相信一个外人，还是自家人？”

陆天麟：“这件事只要他去查，事实一定会让他相信小瑾，但凌霄此人极为护短，他若执意要保程烨，我们一时还动不了她，只能等她自己露出马脚。”

不知道自己心机暴露的程烨此时正在凌家别墅里午睡。

凌霜回来后没有立刻去见她，而是去找了凌度，兄弟俩商量出对策，决定从另一个方向动手试探。

凌霜把人叫醒，没说什么事，坐在一旁叹气。

程烨累了几天，两眼发酸看着他，等了又等耐心耗尽：“二哥哥，什么事啊？”

凌霄得胜归来，她知道准公公撑住了场面，早已高枕无忧。

看出未婚夫脸色不愉，估计又有变数，忙打起一百个小心。

“你跟我去一趟方家，给方乾赔礼道歉！”

“什么！”程烨差点掉到地上：“怎么又要我去道歉？不是说不关我的事吗？？”

跟她一起送程妍到医院去的都是凌家别墅的安保，日常工作就是三班一轮岗安家护院，没有看护病人的经验；程烨因为头天被妹妹打伤眼眶，至今还肿着一大块，视力严重受阻加之心急，没看清路线也情有可原——所以凌霄把事情归咎为‘意外’。

陆浜替方家出头，理由与沈瑾所说相差无几，处处都古怪，力主事情是‘故意’。

程烨当然不可能自曝己短，只认下了没看清路线这件芝麻小事。

凌霜心底发冷，他和程烨交往时间不短，对她的小神态颇为了解，一看就知道她要诡辩。

“人是你带去的，怎么会跟你没关系？而且方乾的手伤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

“他只是伤到手，老杨腰上被攮了个血窟窿，他们要怎么赔？！”

老杨就是带队的方块脸，凌霄的老部下，奖牌奖状多得能砌墙的狠角。

凌霜神色冷淡：“杨叔明早就能回来，看着吓人，但方小姐下手很有分寸，没有伤到要害。”

在那种情况下，方芸姗还能避开重要脏器，足见方家家教之严。

凌霜自问如果有人威胁到凌度的性命，自己做不到那样冷静镇定。

“我不去！妍妍就是被他们害的，方家不是医术了得嘛，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算什么能耐？”

凌霜走到她面前：“‘他们’是谁？你之前不是说你妹妹是被沈瑾算计了吗？”

程烨惊觉失言，但又一想，姨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她们的关系说出去，没说她不能迁怒于人啊！

“沈瑾就是仗着陆家的势力欺负人，方乾做陆家的舔狗这话不是我说的，外面都这么说。”

姨妈说只要她紧咬沈瑾不放，凌家就奈何不了她。

果然，凌霜听到神色略有缓和：“你妹妹追着人家男人跑，还怪人家动手教训？”

程烨双手捂脸抽泣道：“她们就是欺负我们姐妹无父无母，要是我母亲还活着，她敢？！”

凌霜知道她这是要借坡下驴，连忙给台阶：“你也知道现在程家只剩你和程妍，她病得这么厉害，你不想着怎么治病，却先要出口恶气，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程烨在他面前做惯了小白兔，听出话锋偏向自己，便伏在男人怀里哭诉。

“三院那么有名我不去，偏要去方家的，不就是想做人情，妍妍没有心计，被方芸歆骗得团团转，难道方家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方芸歆的事你以后别提了，记住不许打听她的去向！”

管家敲门：“二少，庄小姐来了！”

程烨以状态不好为名没有下楼招呼客人，凌霜一走她立刻抓过手机给姨妈发微信。

越不让她问她越要知道，方芸歆的去向有什么神秘的，难不成陆家还敢杀人灭口？

两天后，程梓筵回复她说方芸歆找到了，人在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