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以胜利者的姿态享受着她的痛苦。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足够有勇气承受一切。可是那个男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她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堪,不耻。从小到大,她从未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可是他的三言两语,总能够让她觉得自己天生低人一等,那么卑微。
不甘,真的很不甘。
为什么要招惹她?明明她都安静得几乎不存在了。
就只是因为,她是第一个给了他巴掌的女人吗?
诺颜忍不住轻笑一声,眼眶殷红。
如果早知道一巴掌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或许,她提前剁掉自己的双手会比现在的情况来得更好些。
诺颜想着之时,一只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她垂落的手腕。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认为来人是陆竞尧,于是一声低吼,“你到底想要怎样!”然而当她转头看清来人之后,随即惊愣了一下,紧接着匆匆敛下眼睫。
林亦茜也没有料到自己会突然遭来这么一声吼,整个人懵了,等到反应过来,跟着吼了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朝我大呼小叫的!”
自知错在自己,诺颜没有再跟她理论,看着她仍旧紧抓着自己的手,她淡淡问:“有事吗?”
林艺茜拧着眉嘀咕了几句,一撇嘴道:“给我。”
诺颜抬头看她,不明。
“我说戒指,把它给我。”林亦茜冲她摊开自己的手心,高傲的扬起下颚对着诺颜下着命令。
闻言,诺颜垂眸望向自己指尖闪烁着熠熠光彩的戒指,失落布满了她的双眼。
见她迟迟不动,林艺茜烦了,“虽然他给的人是你,但别忘了,这枚戒指的正主是我才对。”
说完,她直接粗鲁的强行从诺颜手上扯下戒指,因为过于野蛮,诺颜白皙的指腹留下一圈鲜红的印记。
看着诺颜一副失神的样子,林亦茜以得意的口吻说道。“我和韩昀哥从一出生就认识了,一起长大,一起出国留学。不管是外貌,身份,家室,我都是最配他的人,理所当然的,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我才对!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别再对他有所留恋了。”
诺颜静静的将视线停留在林亦茜戴上自己手上的钻戒,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很酸。也有些懊悔,答应了安母。
见诺颜不吭声,林亦茜反而更扯高气扬了。
“哼,我把他放在你身边三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毕竟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家境那么差,关系还那么复杂,还有一个母亲出轨生下来的智障弟弟……”
听到这里,诺颜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反应。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仍旧在讽刺自己的林亦茜,不自觉的,双手紧握成了拳。
又是陆竞尧。
清澄的眼底,染上一丝恨意,强烈的怨念让诺颜不愿意再顾虑其他的事情。
“把戒指还给我。”她冷冷的瞪着她手上的戒指。
“嗯?”
诺颜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趁着她发怔之际,迅速的夺过戒指,如同之前她对待她时那般,干脆利落,没有再戴在手上,而是直接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你疯了吗!”回过神来的林亦茜恶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诺颜,“把戒指还我。”伸手想要抢过她肩上的包。
然而诺颜一个轻巧转身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还?呵。”一声冷笑出口,诺颜回以轻蔑眼神。“就像你说的,他给的人是我,他求婚的人也是我,何来‘还给你’?”她不吭声不代表她会任由他们羞辱。
没有想到诺颜竟会拿她的话来羞辱自己,顿时,林亦茜气得涨红了脸,“你!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统统告诉韩昀哥!”她再次扬起自己的下颚,那得意的笑脸仿佛胜券在握。“在俱乐部当陪酒小姐,还有一个出轨自杀的妈,智障弟弟,我怀疑你也是你妈出轨生下的贱货!”
她的羞辱,诺颜早已在陆竞尧那里尝过了,仍是会痛,但她绝不会再让她有威胁自己的机会。
诺颜扯了扯嘴角,“你的这些话,是陆竞尧教你的吗?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早就说过这些话,而我的回答是:随便你。”
闻言,林亦茜目光不由一晃,没有料到她竟会不受威胁。
半天,她恼怒的挤出一句话:“你……你难道想要毁约吗?”
诺颜一挑眼眉,“那就不要再招惹我。”
“呵。”林亦茜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有这个想法,顿时便慌张了起来。
诺颜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
诺颜整理好心绪之后回到天台,冲着安韩昀说了句“累了”之后,安韩昀随即收拾东西准备送她离去。陆竞尧与林亦茜跟上,纷纷看了一眼诺颜,而诺颜连瞄他们一眼都没有直接挽着安韩昀离开了。
电梯里,诺颜与安韩昀站在前面,陆竞尧与林亦茜站在里面。因为之前陆竞尧对安韩昀的那一番告诫,而后续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四个人怀心思,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之中,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电梯下降到十楼之时,忽然抖了一下,只听得电梯停止的声响,黑暗侵袭,狭小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林亦茜的一声尖叫,安韩昀焦急的询问声响起。“颜颜,没事吧。”
诺颜正想回答之时,忽然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一个‘我’字刚刚出口,下一秒,双唇被冰冷而濡湿的东西所覆盖住。
黑暗之中,诺颜倏的瞪大双眼,满眼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