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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停电了

秋月白昼渐短,黄昏时刻的教室里开了灯,傍晚的自习课尤为安静,年级组组长安轶正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排查。

猛然哗的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哇哦!”“哦吼!”整个教学楼一片哗哗然,“停电了、停电了……老师、停电了”此刻安轶正走过176班的门槛,“嘿呀……”听到这一片嚷叫声,着实无奈的摇了摇头,有同学晚上回家怕黑,带着手电筒,点开的一瞬,黑板上映出来一道光影,一个女生的马尾辫被两双手拨来拨去,女生似乎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戏弄的摸不着头脑,此刻这份情景就像电影一样放映在黑板屏幕上,阮夏右边的小男孩叫王小俊,一片绕有滋味的看着“那谁啊…”

“哈哈哈…”黑漆漆的教室里,后排的哥们儿最是活跃,“陆宇这家伙就知道调戏人家小姑娘”顾厦飞被手电筒照着,明明暗暗里一脸青春洋溢,“别说我了,你不也伸了个鸡爪子过来嘛!”陆宇这会已经是顾厦飞的铁杆儿了,什么事儿都凑个热闹,前排的乔雯看着他们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立马把马尾盘了个丸子头,俩哥们大眼瞪小眼,“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还有女生为你换俩发型的待遇啊陆宇!”“哼╯╰…”乔雯挤了个白眼给顾厦飞,瞥了一眼他,“吆西…姑娘若芳心暗许……”话音未落,顾厦飞头顶上立刻飞来一架纸飞机,正中脑门,“呃呃”他挑挑眉毛,眼睛亮亮的看着乔雯,乔雯也斜眯着他。昏暗的灯光里,真叫人容易干坏事。

许子杨安安静静地坐着,体会着停电之后的小幸福,他觉得这样的时刻,嘈杂又宁静,似乎一瞬间恍惚着,可以当做时空静止,外界的一切都可以被屏蔽一样。他很享受这样的嘈杂和昏暗,让人不由放松警觉,让白日里的精气神都消散殆尽,夜晚果然适合休息。许子杨不知道的是,肖橙一直在黑暗里看他,她还记得那天竞选课上自己注意到的男生,此刻就坐在自己的左边,隔了过道,他高高的小巧的鼻峰在若隐若现的光亮里影影绰绰,微闭的双眼朦朦胧胧的打转,收拾好的书包在身体与桌兜中间夹着变了形,许子杨蜷缩着发倦的躯干,缓缓趴在了桌子上,向左扭转了头。她看着他,心生暧昧,他安安静静的样子真叫人着迷。

阮夏扯扯衣领,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班级里没有了刚入学时的生疏,很热闹。一抹红黄色的光晕从教室外边缓缓移进来,梁巧轻手轻脚的把蜡烛往讲台上端,温润的脸庞里透着笑容,教室里安静下来,“好美呀,终于停电了是不是?”她笑着望向讲台下的男孩女孩们,“老师也喜欢停电,停电让人快乐!”“哈哈哈,老师!”一群男孩子坯坯的笑着,“我还记得老师上学那会儿,用的都是煤油灯,都没有停电的条件,昏昏暗暗里只有对知识的渴望。”“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了电灯,都是当时的孩子们努力到现在的结果,所以未来不负有心人啊!”“……”梁老师在昏暗里给男孩女孩们讲述了他们那个少年时代里的奇闻趣事,津津有味。

停电一直到晚上下学都没有再来,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阮夏收拾的早,往出走的时候,许子杨正好跟在后面,周晨曦和顾厦飞在后面打闹着,绊了许子杨一下,一个踉跄,正好撞上阮夏,阮夏回头,两张脸庞交织,许子杨看到了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庞里安静的眼神,阮夏漠然,回头继续往前走,许子杨却感觉到,眼神交汇那一刻,心里漏了一下,或是一两粒沙子漏掉了。

晚风微扬,路边的柳叶已经泛黄,慢慢脱落母体,或有几丝尘粒微微拂面,许子杨在前面大踏步走着,想想刚刚那个场景,多少有点不爽,居然有人无视眼前的大帅哥,眼神里那叫一个茫然。在快要过马路的时候,许子杨抬头望向远处高高的楼房,这会儿已经来电了,星星点点的灯光一点一点变得通亮,爸妈想必也下班回家了,许子杨眉头一皱,锁紧了,快步往前走。“许子杨,等等我!”周晨曦在后面喊着,一颠一倒的摇晃着,书包跨在肚子面前鼓鼓的,因为停电,老师布置了不少令人头疼的家庭作业。此时许子杨已经过了马路,抬头一看,那小人变了红灯,立马收起无名指和小指,叉开虎口,转头在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扬了下头。周晨曦立马点点头,若有所思的不再追赶,乖乖等着红灯变绿,这个手势是三哥俩的暗号,表示家里有事的意思,说白了也就是许子杨的专属暗号。看着兄弟着里忙慌的背影,周晨曦的心里也跟着缩了缩,“希望不要有事吧。”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阮夏拉着史小雅回到二楼,因为时间错位,没能分到一个寝室,史小雅蹭蹭阮夏的头,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宿舍,阮夏则是和初三的大姐姐们同寝室,本来有些拘谨的她现在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多少不顺心一点。

夜晚里,厕所旁的大黄灯亮堂堂的,铁制的楼梯偶尔会有荡荡荡的声音,是上厕所的孩子们不安的脚步声,“夜晚那么黑,希望神明照耀你们”阮夏在被窝里暗暗祈祷。在她旁边的大姐姐叫庞淼,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偶尔阮夏看书累了睡着了,忘记盖被子,她都会很贴心的帮帮阮夏,以免阮夏着凉。阮夏很庆幸有这样一位大姐姐照顾自己,此刻寝室里女孩们都睡着了,阮夏看看庞淼,长长的睫毛,小小的殷桃嘴,怎么看怎么好看,要不说是自己喜欢的姐姐呢。

一天就这样,忙忙碌碌中结束了,阮夏揉揉眼睛,扯扯被子,慢慢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