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欧阳,你的这一段话,让我陷入了思考。这个建筑工把拿在手里的安全帽随手一扔,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来,我的脑子已经快要生锈了,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但是
有些事情你终究会明白的。岳欧阳淡淡的笑了笑:哪怕我现在不说,在不久的将来,你也会知晓这些事情。
听起来有点绕,但是我算是明白了。
这个建筑工伸了个懒腰:唉,想我卫东云当年在江湖世界里也算是个后起之秀了,名声仅次于无影脚陈阳,可是现在,我哪有陈阳风光?
说到这里,这个名叫卫东云的男人停顿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咦?貌似陈阳也不是那么的风光啊,好像销声匿迹的时间比我还要长一些。
恐怕已经死了。岳欧阳说道:像他的父亲一样。
你是说陈贤稻?卫东云摇了摇头:都传说陈阳是陈贤稻的私生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八卦的江湖啊。
这个卫东云看起来身高臂长,皮肤黝黑,光是从外表上面来看,此人透着一股朴实的味道,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外表和内在有些时候是完全相反的。
以卫东云的天赋,如果当年不去走一些所谓的捷径的话,他现在的成就不一定在苏锐之下。
可惜,万事都没有如果,江湖虽然还是那个江湖,但是却永远也不会有回头路可以走。
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这卫东云有没有后悔过。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岳欧阳说着,走出了这破败的院子:那么多年没来,我自己都差点没找到这里。
我不是一直隐姓埋名的在云滇当建筑工么?偶尔也会来这边逛上一逛,说实话,边荣山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特别神秘的地方。说到这里,卫东云咧嘴一笑:毕竟,我经常会劫毒-贩子的道儿,弄点零花钱花一花。
听了这句话,岳欧阳不禁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曾经江湖世界仅次于陈阳的青年才俊,因为一步踏错,从此走歪了路,所沦落的下场可真是让人唏嘘感叹。岳欧阳笑了笑:不过,这样说来,你劫那些毒-贩子的道儿,其实也是在为民除害了。
我们一老一少的两个大恶人,说什么为民除害,可真是让人觉得很可笑啊。卫东云咧嘴一笑,露出了泛黄的牙齿。
随后,他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放在嘴边,才发现已经湿透了。
草,没劲。说着,他把这包烟随手一扔:这见鬼的破地方连一支烟都买不到。
这看起来就像是个没素质的混子。
呵呵,我曾经是恶人,但是现在并不是。岳欧阳说着,看了看正发泄不满的卫东云:倒是你,可能一直都是。
你要不是恶人,能弄个江湖恶人大集合?豢养了这么多混蛋恶棍,还让他们全部都心服口服的为你所用,这还不恶?卫东云嘲讽地笑了笑。
也许我是在故意送他们去死呢。岳欧阳摇了摇头,眸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不,他们都没有你该死。卫东云冷笑了两声:从你在二十多年前烧掉宁海的儿童福利院开始,你就已经可以变成一个死人了,在那之后,你所多活的每一天,都是老天爷对你的恩赐了。
此言一出,一直云淡风轻的岳欧阳,控制不住的露出了极为惊讶的神色: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毕竟,我虽然是个棋子,但是也是一个可以成为心腹的棋子。卫东云咧嘴一笑:这就是咱俩的区别。
我曾经也是。岳欧阳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告诉了你,这可能关乎一大拨人的性命。
我就勉强把这当做是对我的信任吧。卫东云笑了笑,毕竟像你说的,棋子得有棋子的觉悟。
说着,他揪下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巴里面嚼着,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有些无语。
尤其是再联想到他曾经的身份,更是让人唏嘘了。
岳欧阳看了看他:你不该来的,你来了,可能也会死在这里。
我就是来看看你,围观,围观懂吗?卫东云咧嘴一笑,丝毫不否认自己是前来充当了监军的角色,我不下场,看你们打。
可惜了。岳欧阳摇了摇头。
有什么可惜的?我说你能不能把话给说清楚?卫东云说道:我来到这里,可不是要听你对我唏嘘感慨的。
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的上限。岳欧阳后索道:卫东云,你的心里面没有坚守,也没有底线。
嘿,我早认清楚我的性格了。卫东云嘲讽的笑了笑,丝毫不介意这种批评式的评价:别管我有没有坚守和底线,至少,现在,你除了比我有钱之外,咱俩混的一样惨。
岳欧阳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论,而是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能耐下心来在云滇当了这么些年建筑工人的?
不然呢?我只能在边境混啊,还不能用自己的名字。卫东云说道:无论是在江湖世界,还是在现实世界,我的名声都比你手下的那几个恶棍要臭得多。
所以,这就是你没有底线的结果。岳欧阳看着大大咧咧的卫东云,眼眸之中带着一丝怜悯:说实话,我有些替你难过。
说的好像你自己很有底线似的。卫东云丝毫不领情,反而反唇相讥:如果现在的白鹤观知道,他们曾经最有前途的大师兄,就是当年一把火烧掉儿童福利院的那个元凶,不知道这些道士们会不会举全派之力来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