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掌教。」
「敝宗……」蔺采泉顿口不言。
程宗扬笑嘻嘻道:「你也想当掌教吧,蔺教御?」
蔺采泉慨然道:「中兴我太乙真宗,蔺某责无旁贷!」
老家伙有道行啊,我想当掌教这种臭不要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变得光芒四shè,堂皇得能拿到街上喊口号。
「这我可帮不了你。」程宗扬道:「不瞒你说,师帅给了我一只锦囊,但被卓教御夺去了。」
蔺采泉皓眉一挑,目光直视程宗扬瞳孔。程宗扬本来是想给卓云君那贱人下个绊子,这会儿被他目光盯住,顿时像被人扼住喉咙般,一阵窒息,只觉自己心里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後,蔺采泉收回目光,恢复了从容不迫的神态,「原来如此。小友是在哪里见到卓教御的?」
程宗扬惊魂甫定,这老家伙肯定有什么辨别真伪的伎俩,才信了自己的话,幸好自己说的不都是假话,没有泄出底细。程宗扬老老实实道:「清江。」
蔺采泉收起骨笛,「小友如此坦诚,蔺某也有一语报之。江州之行,多加小心。小友携有掌教遗命的事本教尽人皆知,其他人倒也罢了,只恐林师弟不会轻易放过小友。」
「谁说我带著你们掌教的遗命?」
「当ri掌教在塞外遇敌,临终前传讯龙池,亲口所言。」
程宗扬明白过来,文泽当时联络的不仅是星月湖,还有龙阙山的太乙真宗。
难怪自己刚从五原城出来,就被林之澜的门徒追上。程宗扬不禁埋怨,王哲这一手也太狠了吧?直接把自己扔到风头浪尖上,还不给自己提个醒。
「我那位林师弟近年来颇作了些事,据说与某个邪派往来甚密,位居长老之职。」蔺采泉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友多留心了。」
程宗扬心头大震,他在暗示林之澜与黑魔海勾结?难道王哲兵败大漠,背後也有林之澜的影子?不过龙阙山远在万里之外,真要泄漏左武军的行踪,恐怕你的嫌疑才最大吧!
蔺采泉袍袖一挥,飞过高墙,身形犹如闲云野鹤,从容自若,哪里有半点受过伤的模样。
程宗扬蹲下来,没好气地帮泉玉姬解开穴道,「这么容易就被人干翻,你也太没用了吧!」
泉玉姬道:「奴婢听到动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法术好生厉害……」
「喂,看你衣服这么乱,没被老家伙占便宜吧?」
「他……在奴婢身上摸了几把……」
「干!这老家伙有便宜就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程宗扬忽然转过身,「谁!」
秋少君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会儿抱著他的少阳剑,靠在门边席地而坐,脸上湿湿的依稀是泪光。
「秋小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秋少君没有作声。
程宗扬道:「少来了,我最见不得男人掉眼泪。你要再哭,不如我给你一刀得了。」
秋少君没头没脑地说道:「林师哥教过我剑法。」
「林之澜?」
「他不是那种人。」
林之澜是哪种人自己并不知道,但看他那些门徒,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往外放高利贷不说,居然还养了一批打手收账,真是修道修出格调来了。
秋少君像小孩子一样揉了揉鼻子,「我不喜欢蔺师哥。」
「正好,我也不喜欢他。我可不可以说,咱们有共同语言呢?」
程宗扬拙劣的玩笑并没有让秋少君感到好受,他低声道:「可是我相信他的话。」
「你是说林之澜真是黑魔海的人?」
「我不知道。」
秋少君抹了把脸,然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么急?」
「我和观里的人打架了。」
「……看来你打赢了。」
「观里少了一个人,他们找我要,就打起来了。」秋少君道:「我这会儿就走。月姑娘那边,你替我向她说一声。」
「急什么啊,说好了晚上我们一起去放烟花玩。」
秋少君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程宗扬道:「敖润明天也要去江州,你们一道走好了。」
「我不去江州。」秋少君道:「我要先上龙池。」
程宗扬吃了一惊,「虫小子,你别犯傻啊。」
秋少君道:「我要回去看一眼。看一眼我才能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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