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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孚灵鹫寺

净念心下震动,合什道:『阿弥陀佛。』

二世大师转过话题,『鲁师兄之莽,只在其真,关节处,却颇有几分机变,若非如此,当ri也未必能逃出大孚灵鹫寺去。因此鲁师兄骄气一挫,为求试探,定会使诈,无论口中喊的什么,使的都只会是大地风雷,因为这一式杀xing不重,关键时刻收得住手,而他为免伤及人命,这一招仍不会出全力,最多……使上七成力,你不可硬拚,就以本寺重宝定风珠,破他大地风雷与气门。』

二世大师指点完圣光掌,负手抬头,眼看漫天落叶飘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气门一伤,鲁师弟便想要全力一搏,也是有心无力,你练好佛渡众生这一式,第四招上当可稳稳赢他,就是慎防他比武不胜,掉头就逃,再要拿他,可就不易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切勿伤他xing命,除了这些以外……』

『请大师指点。』

『凭我授你的方略,擒鲁师弟不难,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招法、战术都是死的,若有什么意外变化,你们可得千万小心,善哉善哉。』

二世大师料事如神,武学智慧更是渊博浩瀚,令人心悦诚服,净念眼看当ri预言一一实现,面上虽然平和,却禁不住心中狂喜,踏前一步,道:「二世大师智珠在握,师兄还不服输吗?」

诸僧齐声诵道:「阿弥陀佛!二世大师乃我佛转世,心如明镜,身如菩提,能知过去未来……」

鲁智深仰天大笑,「以为洒家这般好诳!」

净念道:「师兄,胜负已分,还请交出衣钵。」

鲁智深长啸一声,声振林野,「约好四招,还有最後一招!小和尚,让洒家看看你还有何手段!」

「我佛慈悲。」净念宣了声佛号,随即大步踏出。

若论修为,净念本在鲁智深之下,但他这三招偏偏都是鲁智深所使招术的克星。一连三招受创,鲁智深伤势一次比一次重,最後更伤及气门,虽然有金钟罩强行压制,但净念再度出手,势必雷霆万钧,一旦护体的金钟罩被他攻破,即便能保住xing命,也必定修为大退。

鲁智深光秃秃脑袋上冒出白气,纹身的金光愈发耀眼,明眼人都已看出,这一次交手,决定的不再是胜负,而是生死。

净念神情间露出一丝悲悯,但取回衣钵的强烈使命感,使他不再留情,抬掌道:「圣光禅掌!佛渡众生!」

「星河yu转!」

随著一声长喝,林冲腰刀犹如长虹,斩向净念。

林、鲁二人都是身手高明之辈,林冲这一刀斩出,正选在净念掌力将吐未吐之际,刀势狂放恣肆,逼得他不得不回招。净念僧袖一摆,手掌妙臻毫巅地斜斜抹出,轻轻按在林冲的刀锋上,化解了他这一刀,然後退开一步。

林冲也随即退开,一手抚着刀身,暗道:若是屠龙刀在手,这一刀便斩下那和尚半只手掌。

双方一场恶斗,直打得林间枝叶飞舞,周围的树木被劲风带到,新生的嫩叶簌簌掉落,无数枝叶纷纷折断,飘落下来,被三人的劲气激汤飞开。

数十步外的林中,却有一双桃花眼正带著三分笑意,悠然看向这边。

西门庆比林冲等人更早来到野猪林,董、薛二人动手,花和尚现身,皇城司折戟,陆谦在阮香琳身上做的手脚……尽数都落在他那双桃花眼中。但西门大官人始终保持著足够的耐心,静静等待机会。

陆谦在太尉府几次动作,虽然并不起眼,但落到有心人眼中,少不得会露出破绽。剑玉姬已经决定舍弃这枚棋子,以绝後患。他若自作自受,被毒针毒死,倒省了自己一番手脚。就算他服了解药捡回一条xing命,要除掉他也是分分钟钟的事。这趟野猪林之行,西门庆的目标只有一个:林冲。

因此林冲一离开,西门庆也潜踪尾随,倒错过了与老友程宗扬相会。

西门庆一路盘算,十方丛林的出现早在剑玉姬的计算之内,自己这会儿半路截击,一来取林冲的xing命不免要费一番工夫,二来反而是帮了那些秃驴的忙。倒不如让他们火拚一场,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抱著这个念头,西门庆一路追来,到了花和尚与群僧恶斗的场边,远远能看到落叶纷飞间,几个小光头围著一个大光头斗得正急,他便倏然止步,就像一片落叶般轻轻一荡,悬在枝上。

林冲并肩与鲁智深站在一处,朗声道:「大师是有道高僧,敢问鲁师兄有何过错,要让诸位高僧大动干戈。」

「阿弥陀佛。」净念温言道:「这是敝寺之事,与施主无关。」

另一名僧人气势汹汹地说道:「我大孚灵鹫寺是十方丛林的盟主!举世公认的白道领袖!你与我们大孚灵鹫寺为敌,莫非是哪里来的邪魔外道!」

净念道:「慧安,不可妄语。」

他双掌握合什,向林冲施了一礼,「敝寺无意与施主为敌,只是鲁师兄与敝寺有一些小事,需要分说清楚。」

忽然一个声音冷冷道:「你是净字辈,他是智字辈,大孚寺的规矩就是这样乱吗?」

众人抬起头,只见树上立著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头戴尼帽,身穿缁衣,胸前挂著一串念珠,神情冷冰冰的,却是个美貌尼姑。

听到那小尼姑的质问,鲁智深头一个不乐意,「洒家法号智深,洒家师傅法号智真!便都是智字辈的,谁敢说方丈不是洒家师傅!」

净念不动声sè,施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佛门一脉。师太有所不知,不仅你我佛门弟子,便是世间芸芸众生,无不身背罪衍,由佛祖以大智慧、大神通点化,方成其为人。因此佛祖有言:众生平等。以此论之,无论师徒僚属,抑或父子母女,在佛祖之下尽皆平等。师太身为佛门弟子,以身外的法号排辈分论规矩,却是著相了。」

小尼姑不屑地冷笑一声,「又来原罪之论,妄改佛祖本意,也敢论佛?」

净念神情一凛,「本寺佛门要旨乃是一世大师亲传,师太妄论是非,小心误入外道。」

小尼姑寒声道:「你们大孚灵鹫寺窃占佛门正道,与己不同便斥为外道,亟yu除之而後快,流毒至今。一世贼秃死後指定的灵童至今未能找到,且看大孚灵鹫寺还能嚣张多久!」

「善哉!」净念一声断喝,抬手在胸前飞快地画了个卍字符,刚才的慈眉善目已经变为怒目金刚,「果然是外道余孽!」

「不就是画卍字符吗?我也会!」

小尼姑抬起玉指,同样在胸前画了个卍字符。下面的僧人却一片哗然。

「她用的是两根手指!」

「是从左到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