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后,林月果然来定方案了。

“林女士，”应笑侧身，从抽屉里拿出来了池边树留下的信，轻轻推给林月,道,“池先生那拜托我转交给你这封信。你先看看吧,再决定还要不要做。”

“……？”林月一脸疑惑地拿起来，而后缓缓打开信封。

才看到第一句“老婆”，林月就愣了。

不过她很快就白了这封信的由来,因为下一句就“对不起，我拜托了应笑医生打听打听你想继续的原因。”

再接下来,就点名了池边树写这封信的目的：【我想,我想要小孩子，但我更想要老婆，想要你，想要健健康康的林月。】

信不，林月看看,眼睫毛就全湿了,一根一根黏在一起。

最后，她拿起了信纸后面丈夫附的旅游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看,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上面那个快乐大笑的女人。

看完，她又重复读了一遍池边树的那几段话,尤其最后一句“我们一起潇洒去啊。”

“你的丈夫很担心你。”应笑,“首先句抱歉吧，”应笑又道，“你老公拜托我问一问你想继续做第次试管的理由。问完之后我感觉吧,你们两个确实还应该再商量商量。”到这里应笑两手一摊，“你也不想做，他也不想做。但你以为他想做，他又以为你想做，何必呢？对不对？”

顿了顿，应笑又道：“你们两个这样的话对小孩子也不公平啊。你不真心想要孩子，而他呢，喜欢孩子但更喜欢你，也许觉得这小孩子伤害到了他妈妈了，也就没那么喜欢了。最后大家全都不开心。小孩儿应该在父母双方的期待中到来。”

林月睫毛还湿，鼻尖也红红的，每几秒钟抽抽一下，半晌之后林月折好那封信，放在自己腿上，两手攥信封两边，垂眸盯，想了很久，最后忽然抬头道：“那，应医生，我们就先不做了。”

“……嗯。”应笑问，“想白了吗？”

“暂。”林月，“仔细想想，这一年多……好像挺没意的。我们所的心全都花在试管上了。没旅游过，也没玩儿过。这样继续折腾几年……能真挺没意的，而之后的生活我其实也不特别期待。我个人对小孩子们也没非常喜欢。所以，能，如果我自私一点点，备孕前的那种生活反而我最想要的。”

“嗯，”应笑收回笔尖，“你老公也了，他最希望你开心。你开心他就开心。你受折腾他就难受。总之，大家还要敞开心扉。”

林月点点头。

应笑又叹：“知道吗，你一个好老公。绝大部分老公都逼老婆做试管。”

林月眼泪还没全干，不过破涕为笑：“我知道啊，一直知道。”

应笑点点头。

“那，应医生，我不耽误你间了，我走了。”

“行。”应笑跟个普通患者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在林月转身走向口，应笑突然想起一件，还出声叫住了她，“对了，林月！”

林月回头：“啊？”

“别删了我！”应笑扬扬下巴，“也别屏蔽朋友圈！我想看看你们两个到处旅游的样子！”

林月被应笑逗笑了，很认真地答应了：“行的”

…………

一直到下班后，应笑还点感慨。她走到了住院楼的新生儿科，打算叫穆济生一起吃饭一起回家。

穆医生的办公室里两家患者正在话，应笑站在口等。

一个患者的家属：“那穆医生，我们这就回家了！”声音听不年轻，能孩子的奶奶或者姥姥。

穆济生的声音温和，却又带一点疏离，与应笑面对患者的“温柔”不一样的感觉，“好。”

“奇怪，孩子住了一个月，这一要走，还点儿舍不得！”

穆济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就不在医院里了。”言毕他又想起什么，道，“哦，每年nicu一次聚会，你们以一起参加，我会在。”

“那太好了！”几秒种后，患者家属竟然又问，“穆医生，你对象儿没呢？阿姨给你介绍一个？阿姨认识一个姑娘，好了！英国留学回来的，特别漂亮！她爸爸育部的，妈妈卫生部的，以后啊——”

嚯！站在口的应笑想：又来了！穆济生这家伙不管走到哪儿都人要给他介绍对象！患者奶奶患者姥姥患者妈妈患者大姑小姑大姨小姨……穆济生对不熟的人一直都比较高冷的，虽然温和，但也非常强的距离感，他这样也挡不住一大堆人介绍对象！最夸张的一次，穆济生在p大读书，医学部叫穆济生参加“p大佳”的评选，穆济生便交了材料，结果材料刚交上去穆济生就接到了p大内部的一个电话，对方：“喂，穆济生吗，我学校学生管理办公室的老师……”穆济生还以为材料出了什么问题，正认认真真地听呢，对方便紧接问：“你没女朋友呢？老师给你介绍一个？这女孩子好了……”后来呢，因为“佳”评选全校投票的，大家除了自己院的基本一个也不认识，只能根据资料选，一人票，据，全校女生看见穆济生的照片全都一边想“我艹好帅”一边投给了他，甚至男生都不例外，最后穆济生的当选票数断崖式的第一名。

应笑绪回来，继续偷窥办公室里。

而后，她就听见穆济生：“谢了，不过我女朋友。”

“啊？”对方患者不大相信，又确认道，“真的吗？你别诓我。你该不为了拒绝我才特意这么的吧？”

“真的。”穆济生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已经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