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的话我已经听够了。”贝洛塔对罗莎说,“给我洗漱,我要出席明日的会议。”
罗莎不忍劝道:小姐,你已经三天没休息了,你上床睡一会吧。
贝洛塔不听她的,“罗莎,给我打水洗漱。”
罗莎听从她的命令让厨房送水,但是脸上依旧是满满的不赞同,“小姐,卡特公爵都会处理好的,你不必忧心。”
如果我倒下,这一切就完了。
“罗莎,以后不许叫我小姐,叫我公爵。”贝洛塔不理会罗莎的劝慰,“这是我父母的爵位,是我父母的城市,我绝对不会把它让给乔拉。”
如果我倒下,这一切就都完了。
罗莎一定觉得我疯了,但我父母的东西,我父母的仇恨,我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贝洛塔迈入浴缸,热水烫的她一颤,但这热度刚刚好,热水有利于她保持清醒。
罗莎仔细的擦拭过贝洛塔的皮肤。
贝洛塔始终盯着前方镜子里的自己,一言不发。
卓日城因为地处热带,光照强烈,晒得人发黑,但贝洛塔是个例外。
她身体孱弱,受不得风寒,留在房间里看书的时间比较多,皮肤是苍白色。
罗莎把手摁在贝洛塔的黑发上,问道:“小姐。”
“叫我公爵。”贝洛塔打断她。
罗莎犹豫一阵改口道:“公爵,头发要洗吗?”
“不用。”贝洛塔道。
贝洛塔盯着镜子,冷静的思考着。
父母的死因是中毒,能够接近他们伙食的人已经被贝洛塔全部关进了大牢。严刑拷打之后,也没人承认罪责,甚至他们都指不出一个有力的下毒人选。
那些都是棋子,抓起来也意义不大。贝洛塔无情的判定了那些人的价值。
追究过程已经没有意义,她告诫自己,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解决问题。
谁是这场谋杀的受益者?谁在这里拥有足够大的权力安排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她的表哥乔拉,爵位的继承人,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但他是个笨蛋,没有能力策划谋杀。
舅舅卡特公爵,严肃正直不会用这等手段。
德拉爵士,对她父亲绝对忠诚,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父亲的事情。
要策划这样的谋杀绝非易事,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策划得如此完美。
贝洛塔心中冒出一个新的人选,严。
今年五月某天,严穿着奇怪的衣服出现在集市上,凭借好口才吸引了她父亲的注意力,于六月十五入宫做了财政官,隶属于她。
卓日城的财政本来由贝洛塔掌管的。由于她身体眼看越来越差,她的父母担心之下,提出要给她找个助手,平民出身才华横溢的严便出现了。
严一见到贝洛塔就展现了追求之意,他会在见到贝洛塔时,用一种甜蜜的语调呼唤她。他看向她的眼神,从来没人那么看过她,充满了爱意和怜惜。
从未与男人有过接触的贝洛塔毫无抵抗力的爱上了他。
现在想想,严所做的一切都极为刻意,而恋爱让她选择了装作看不见。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警惕一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眼泪顺着贝洛塔的脸流下来,罗莎紧张的问:“小姐,怎么了?”
贝洛塔咬住嘴唇,“我没事。”
她把脸埋入水中,为自己的愚蠢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