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观察主子的表情,因为晚上等会有个晚餐会议,主子还很不爽。
应该是晚上不能跟太太一起用晚餐。
可是,他早上用了几秒钟就花出去了那么大一笔钱,现在不努力赚钱,怎么养老婆?
丁寒陪着小心说道:爷,太太吃的很好,下午还去看了裴夫人。
忽然,一道凌厉的目光投向他。
烨倦的脸在他手里冉冉升腾的雪茄的青烟后面,阴晴难断。
你找人跟踪她?
不是不是。丁寒高举双手表示无辜:我哪敢啊,送太太去医院的司机说的。
倾倾最喜欢的是自由。烨倦的声音随着青烟在空中盘旋:不要让她感受到一点被束缚。
是,是,是。丁寒点头如捣蒜。
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这不是,他怕太太跑了么,好容易才回到庄生晓梦的,别忽然又反悔了,他还不是为爷着想。
丁寒。烨倦起身穿外套:问鼎隆国际的肖总能不能把晚餐时间提前。
是。
不能也得能,就是哭着求肖总提前时间也要把这事情办好,今天可是自家主子和太太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
裴倾城吃完晚饭,花姐已经放好洗澡水了,真丝睡袍也已经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浴缸边的脚凳上。
太太,要不要我叫小香给你擦背,我粗手粗脚的,那孩子手轻。
不必了。裴倾城看着花姐:我不习惯我洗澡的时候有别人在。
是,您有事情就叫我,浴室里也有内线电话,您直接拨1就可以了。花姐说着,退出去了。
庄生晓梦就是一个浓缩的王国,应有尽有。
在这里,不用担心物质的匮乏。
这里是城堡,是王宫,也是要囚禁裴倾城一整年光阴的牢笼。
她泡了一会澡,擦干净身子,披着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当走到外厅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烨倦已经回来了,坐在浅色的沙发里等着她。
他今天也穿着浅色的衣服,差点就和沙发的颜色混为一体了。
第一次在烨倦面前穿成这样,裴倾城有些窘迫,她捏着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她明白,她本来就是烨倦的太太。
而今天,烨倦又花了一个天文数字换了她一年的时间。
所以,她该做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她从来都是一个通透的人,不需要别人点醒她。
此刻,一个做太太的应该对她忙了一天才回家的丈夫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她习惯性地咬了咬唇,向烨倦走过去,用她从来没有跟烨倦用过的语气说:你,回来了?我帮你换睡衣。
烨倦的睡衣是胡管家亲自准备的,烨倦的生活起居由胡管家亲自打理,因为烨倦从小就在胡管家身边长大,他习惯了一个人就不喜欢换掉。
裴倾城在贵妃榻上拿起了烨倦的衣服,当她走到烨倦的面前,手指刚刚触碰到烨倦的衣角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头发还湿着,别着凉了。
裴倾城被烨倦轻轻按在梳妆台前,他站在裴倾城的身后,拿起吹风筒动作轻柔地帮她吹头发。
烨倦太高,他站着的时候,梳妆台的镜子里就没办法投影出他的肩膀和脑袋,只有他的身体。
不过这样也好,不看他的脸,裴倾城还没这么慌。
她从镜子里看到烨倦正在给她吹头发的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而血已经渗出了纱布,看样子伤口蛮深的。
这么尴尬,不如说点什么吧!
裴倾城指了指他的手:要不要重新包扎下?
你怕血?
不。裴倾城摇摇头:不怕。
血有什么好怕的,当她三年前看到过尹晗仰面躺在擎天国际的楼下,源源不断的血从他的身体底下流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以后她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最爱的人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