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哽咽地喊了一句,用力忍住眼泪。
哎,人生无常。烨老夫人摇头叹息,抹了把眼泪。
烨夫人走过来扶着她,温柔地看着裴倾城道:小心身体,节哀顺变。
妈,奶奶,爸爸,你们去那边休息。
我们给亲家上一柱香。
他们一一上香,裴倾城虔诚地还礼,然后去偏厅休息。
烨倦上完香之后向裴倾城走过来,扶着她羸弱的肩膀,痛心地望着她:别让自己这么憔悴,我会心痛。
倦。她泪眼婆娑:我很抱歉,婚礼变成了葬礼。
不要说这种话,这是不可预料的。烨倦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不需要抱歉。
靠在烨倦的怀里,四处飘荡的心似乎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她很难过,无法名状的难过,就算是大哭都没办法宣泄的痛苦。
正靠在烨倦的怀里,忽然胳膊被人握住,然后她被用力地从烨倦的怀抱里拉出来,撞进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抬头看,是裴知君,铁青的脸色,眼睛里结满了冰碴子:烨董,感谢你来拜祭我妈妈,去偏厅休息就好了。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感谢的意思。烨倦盯着裴知君紧紧握着裴倾城胳膊的手:你弄疼她了,放手!
裴知君的手稍微松了些,但仍然将裴倾城圈在自己的怀里没有半点放手的意思:烨董,请便。
哥。裴倾城挣扎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在裴知君的眼中看出了愤怒和排斥。
现在这个场合,她不想纠结为什么裴知君会这样恨烨倦,而此刻他们俩也不能发生任何冲突。
哥。她隐忍地压低嗓门:你去接待其他客人好么?
陆伯伯来了,我们过去。裴知君面无表情地牵着裴倾城的手从烨倦的面前走过。
裴倾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注视着她,朝她徐徐点了点头。
沈迢迢站在一旁,凑近了烨倦低声说:哥,我怎么觉得裴知君对倾城的态度有些奇怪,而他看倾城的眼神,不太像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咦。她摸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颤:好变态。
烨倦低头看了她一眼:丁寒在查。
查什么?沈迢迢莫名地问,忽然就明白过来,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前几天我叫他出来探过他的口风,虽然没套出他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否认。烨倦微蹙着眉: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陪着倾倾,裴知君肯定不会让我留在这里的,必竟是倾倾的妈妈的丧事,一切顾全大局,不要闹的太难堪。
嗯,我知道了,哥。沈迢迢点点头:我是个女人,裴知君不会太防备我的。
烨老夫人年纪大了,待了一会,烨夫人和烨先生就陪她一起告辞走了。
烨倦还留在裴家,裴倾城忙着接待客人,脚不沾地。
但是一回头看到烨倦站在大厅的一侧,便莫名地心安。
夜色浓黑如墨,夜深了,宾客也渐渐少了。
大厅里就剩下裴家的佣人和他们几个。
裴倾城其实很疲惫了,裴知君端着一杯参茶走过来放在裴倾城的手心:回楼上休息吧,等会我让陈姐送点粥上去给你。
今晚我想陪妈妈。
不行,你现在太虚弱了,必须好好睡一觉。裴知君扶着她的肩膀,眼神流连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如果你想后天好好送妈妈一程的话,你就去睡觉。
后天才是葬礼,如果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连床都下不了。
裴倾城便点点头,在客厅里寻找着烨倦的身影。
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他,正在和沈迢迢说话。
她抬步准备向他走过去,裴知君拉住了她的手:现在上楼。
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我来接待就好。裴知君不用质疑的语气,侧头吩咐佣人:陈姐,扶小姐上楼。
哥。裴倾城反抗地抬头看他:我连招呼客人的权利都没有了么?我想让他们先回去,就说一句话也不行么?
握着她的肩膀的手轻轻松开了,裴知君勉强地点点头:打声招呼便好。
裴倾城向他们走过去,沈迢迢急忙站起身扶住她:倾城,你脸色好难看。
我没事。她仰头注视着烨倦:你先回去吧,我这几天肯定是要留在这里的。
唔,应该的。烨倦慢慢阖首,握住了她的手,目光缱绻:好好休息,明早我就来。
唔。
不远处,裴知君就站在一边,他的眼神落在四只紧紧相握的手上。
薄唇抿出硬冷,顿了片刻便抬脚向他们走过去,握住了裴倾城的手腕,将她的手从烨倦的手里生生地给拉了出来:很晚了,烨董,沈小姐,那我们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