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起身来，胡管家又说：夫人来了。

他眉心略皱，点点头：泡壶茶，然后您就去歇着吧！

哎。

走到客厅，烨夫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背挺得很直。

每次烨夫人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坐姿。

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您这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知道就好。烨夫人抬头剜他一眼：为什么离婚？

您应该问她，不应该问我。他又打开桌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根烟点上。

是不是因为渔梓约？一定是为了她。烨夫人拿下他指尖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你这么心烦，为什么还要离婚？

不离婚就不烦了么？

胡管家送茶过来，然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母子二人在空旷到不像话的客厅里两两对坐。

现在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了。

就算你和倾城离婚了，渔梓约也不可能走进我们烨家的门。

妈，您多虑了。烨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轻轻地放下，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中：自从我和梓约八年前分手之后，就没想过让她走进烨家的门。

那你又是为何把她弄回来？

她有病，您不是不知道。

你是开慈善机构的，还是开医院的？烨夫人冷哼着：如果没有渔梓约，倾城绝对不会如此坚决地要跟你离婚。

妈，人生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您做哪一样都可以。

就是不要管你的事是不是？烨夫人接上烨倦的话，不满地反呛：你自己心里到底请不清楚自己爱的是谁？

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那不是太可悲了？

那你又为何这样？

她不爱我，我又何必强求？烨倦喝完杯子里的茶：妈，我们这里的茶很好，如果您喜欢喝，就把这些喝完再走，我还要去书房回个邮件。

他起身往书房走去，烨夫人大声喊住他：想不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你？

他顿了下，没有回头：妈，事已至此，不要多事。

说完，迈开长腿走进了书房。

烨夫人颓然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问不出什么，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就是不甘心。

对于儿媳妇的人选，她心里还是倾向于裴倾城的。

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操不了那个心。

抿了口茶，味道果然不错，听说是庄生晓梦里的茶树的茶。

她喝完了就起身，胡管家从房间里出来送她，扶着烨夫人的胳膊悄声道：夫人，少爷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少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哎，几琛是个痴情的孩子，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就怕他会被毁在渔梓约的手里。

我倒是觉得，少爷已经不喜欢渔小姐了，照顾她是因为以前的情分。

你知道他们俩离婚的内情？

胡管家摇摇头：完全没有征兆，俩人就离婚了，我们所有人都云里雾里，昨晚少奶奶忽然要搬出去，很坚定，谁劝都没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走到门口，烨夫人对胡管家点点头：您回去吧，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