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倾城没搭话,他转身走出了房间,还不忘反锁上门。
听到落锁的声音,她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冬眠的动物,脑子是清醒的,但就是动都懒得动。
她不是有意要绝食,只是觉得吃不吃饭都没什么所谓,也没什么意思。
忽然觉得没什么活着的意义。
在这个世界上,需要她活下去的人已经没有了。
她的亲人,在早上的律师楼里听完蔡律师念完遗嘱之后,就消失了。
她一直小心呵护的兄妹情,抵不过权利金钱。
第二天的早餐,她依然不吃。
裴知君去裴氏之前来裴倾城的房间看了一下她,见她仍然躺在贵妃榻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等会叫孙医生来。裴知君吩咐刘管家:给她注射营养液。
是。
裴知君去公司之后,孙医生就来了,见到裴倾城目前的状况,简单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多问什么,给裴倾城挂了营养液。
裴知君说的没错,这个年头想饿死都不行。
其实,她也不是想饿死,只是懒得吃饭而已。
挂上水,医生也没走,就坐在她面前守着,以防她把吊针给拔出来。
刘婶在一边苦口婆心:二小姐,您到底是为什么啊!两兄妹拌拌嘴不至于的,大少爷很疼你,昨晚你不肯吃饭他都没睡好,刚才我在书房打扫,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裴倾城闭着眼不吭声,什么都不说。
长长的睫毛无助地垂着,像一只被人丢弃的洋娃娃。
就算想自救,也没有任何办法。
裴倾城就这样,一连挂了好几天的营养液,人没瘦下去,但是气色却差得很。
裴知君站在她的床前,脸色难看的紧: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心软。
我不在乎。她轻蔑地笑:如果你喜欢一个活死人的话,我可以一直这样。
裴倾城。他终于怒了,弯下腰捏住她的肩头,瘦削的都有点戳手:你这个办法太蠢了!
哥,我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苍白虚弱的脸孔仍然惊人的美丽,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孤傲也仍然存在,她的笑容还是倔强的,一如小时候跌倒在草地上被石子坏破了膝盖的小胖女孩,一滴眼泪都不流,一跛一跛地走回客厅,任谁问都说没有摔跤。
裴知君心中滑过绵密的疼痛,他手指蜷成了拳头,握的指尖发白,看着床上丝毫不肯示弱的女人,终究将拳头松开了。
颓然地转身,低语:倾城,只怕你没耗的死你自己,却把我给耗死了。
他迈步,迟缓地走到门口。
裴倾城温凉地声音响起,低低柔柔,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哥,你上次说的话还做数么?
嗯?裴知君转身:什么?
你说,第二条路,只要我嫁的出去,你就放手。
一个月之内。他停了片刻告诉她: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但是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你只有23天,我倒要看你怎么在23天之内找到一个敢娶你的男人。
那你就别管了。裴倾城笑的很淡:我能找到就行了。
可以。他低垂着眼睛:但是,有一人不行。
放心吧,好马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