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烨倦第一次说爱她,用这样云淡风轻的方式,似不经意地出口,像是道别或是打招呼这样自然。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烨董,不送。
他凝视她片刻,随即淡淡地笑了:就算你不爱我,但也绝对不讨厌我,是不是?
烨董现在的要求这么低了,不讨厌就行了?
不讨厌是第一步,想让你爱上我,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拉近自己的脸,在她唇上轻吻一下:一个星期我至少要见你和软软两次,不能讨价还价。
这一次,他真的走了,拉开大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随即关上门,在门口站了片刻,回头看到温蒂站在楼梯口看着她。
倾城。她轻声开口:我有点感动。
感动什么?
他跟你表白了。
裴倾城忍不住啼笑皆非:那样就算表白,完全不诚恳。
其实,他很诚恳,只是用一种最让你没有负担的方式。
裴倾城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温蒂:是么?
我不懂,当初你为什么要执意离开他?
这一点,裴倾城没有跟她深谈过。
不是不想说,是觉得那时候她和烨倦已经时过境迁,没有再提的必要了。
但是现在,兜兜转转,还是牵扯在一起。
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下,裴倾城捧着一杯茶,缓缓道:两个原因,第一,我被人给强暴过,第二,当时他爱渔梓约爱的太深刻,我不能接受那样的感情。
温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倾城:你说什么?
这个秘密,只有雨楼知道,还有裴知君。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的孕期,第一个没掉的孩子。现在再提起来,已经非常非常平静了,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去咖啡馆喝一杯奶茶,就被人药倒,虽然我对那一段完全没记忆,可是就是发生了。
倾城。温蒂怜惜地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没事了,都过去了。裴倾城轻笑:四年了,我早就走出来了。
可是,你说他爱渔梓约爱的太深刻,我并不觉得。
你才认识他多久?裴倾城抿着茶,热气熏着眼睛,也熏热了她的气息:你不知道那天我在画室里看到满是渔梓约的画像的震惊和绝望,一度以来,我还以为那些画的是我,但是却不是,全都是渔梓约。
她看着温蒂,眼中仍有丝丝的绝望和失望:你不能体会当时我的感觉,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又急速地将我冻起来,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跌入了冰窟。
听说,你和渔梓约长的很像,那你怎么知道,画的是她不是你?
再相像的人总有不像的地方,就算是双胞胎,也有细枝末节的不同,更何况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所有的画像这里都有一颗痣,而我没有。
温蒂看着她良久,清亮的眼中滑过一丝困惑:所以,你就因为一颗痣,执意离开烨倦?
只因为一颗痣?她歪头思考了一番,随即笑着点头:差不多吧,说白了就是这样,因为一颗痣。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去看看那些画,画中人是谁,我觉得我能看的出来。
嗯?裴倾城打量着她:你是学美术的么?
不是。温蒂摇摇头:我虽然不是学美术的,但是我是局外人,可能有的方面我比你看的通透。
本来这个话题说完了就可以终止了,裴倾城喝完了杯子里的茶站起来,和温蒂一起慢慢地上楼。
当走到楼梯上面,俩人准备分手各回各的房间的时候,裴倾城忽然站住了。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那些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