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第一步都已经跨出了,他就干脆一鼓作气的向前推进了,时间不等人,烨宛的肚子更等不了,他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人说闲话,沦落成八卦小报的话题焦点。
烨宛当然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着急的想要阻止可又怕越描越黑,母亲虽然温柔娴静也不代表她就不管不问,在这种事情上,只怕并不会比父亲来的好说话。
什么事这么重要?裴倾城淡淡的扫过烨宛,目光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绝不是寻常的眼神。
伯母可能不知道,我从小独来独往惯了,向来没什么规矩和忌讳。
他自嘲的样子有些落寞,不明所以的人大约会觉得无所谓,可烨宛不同,她虽不是熟知,却也是大致了解他的过去的,所以不免也跟着有些神伤。
裴倾城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眉眼之间好像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曾见过。
她笑了起来,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我们家也不是顽固不化的家庭,普通小事不必要弄的正经严肃。
这个观点如果被烨言听到估摸着肯定要坐在边上冷笑。
苏贺的表情倒没什么不自然的变化,语气也一如往常,甚至还多几分温柔。
伯母,我跟宛宛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我们俩打算要订婚了,想请求您跟伯父的同意。
订婚?裴倾城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就奔着大本营去了。
说起来也才第一次见面,难道开场白不应该是请求她同意自己跟宛宛交往么?
还是说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她落伍了
跟她差不多反应的是烨宛,她稀里糊涂的就被拉回了家,现在又稀里糊涂的坐在这里听他真的在说提亲的话。
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是开心还是紧张。
是。苏贺肯定的点了点头,提醒她刚刚并没有幻听。
其实应该更正式些的,只是我家里父母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还请伯母见谅。
他说的波澜不惊,甚至连微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可听在烨宛的耳朵里却更加伤神了。
为人母之后,竟然连这种陈年旧伤的事被提起都听不得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跟宛宛认识应该也没多久吧?
烨宛被拉回到现实,来不及为别的神伤,因为自己面前这难关都还没过呢。
转过头看见妈妈的眼角还残存着笑意,声音也温柔,一切都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她知道,即使再好说话,在这种大事上也绝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是,我们认识快一年了。
准确的说跟电影同岁。
一年的时间谈婚论嫁是不是有些过于着急了?你们还很年轻,可以留些时间多相处。
再体面不过的婉拒。
苏贺并没有动摇,他这次来本就是抱着必成的信念,既然不该抛的都抛下了那该抓住的自然得牢牢抓住。
一年的确不算很长,他很诚恳,大概也是近年来甚少表露的坦诚,不过请您相信,这绝不是冲动的产物,事实上我跟宛宛的相处中间也有矛盾有误会,但当一切都过去了之后我们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心,也更加认定了彼此的唯一,这才是让我们作出决定的根本原因。
他这一番话说的动情又真挚,更是间接封堵了对方有关仓促的推断。
裴倾城似乎从他急切的语气中看出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只能看到她全部心思都关注在这个小伙子身上,脸上难得尽是柔和。
既然都认定了彼此,早结婚晚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茶几上的水仙根系繁茂,偶有两株细碎的虚苗张牙舞爪的伸出了水晶花盆,被裴倾城两指捻住,轻轻一掐,连声响都没有就听话的切断了。
还是说,有其他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