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总之是睡的很沉没错了,要不然也不会醒了之后连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分不清,眼前到底是哪里也不大看的明白,只觉得整个房间都白的晃眼。
眼睛跟前有一个影子在晃悠,脸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楚。
她想伸手去揉揉眼睛,可是只轻轻一动就感觉到全身都牵扯的疼痛难忍,于是只好放弃。
想说话问问是谁,喉咙干得像被人塞进了一张牛皮砂纸似的,像是要把嗓子磨出血了。
她只好放弃,用虚弱的气音发出两个单音节的字符,水,水
好像守在旁边的人十分机灵,晚上回去就拿了水来,倒在杯盖子里一点点的喂给她。
细小的水流穿过舌头缓缓流过嗓子,好像给干燥的沙漠降下了一丝甘霖。
她贪婪的汲取着这久违的滋润,苍白的脸色上总算也勉强焕发出一点点生机。
有了水的拯救,眼前终于也不再是模模糊糊的了,慢慢的轮廓之间清晰。
她的眼睛开始能聚焦,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苏贺。
苏贺
不管现在身处哪里,是什么样的状况,只要能看到苏贺的脸好像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听见她的声音,苏贺连手里的水都来不及放下,探过半边身子来确认她的状况。
虽然医生告诉了他没什么大事,可是看到烨宛就这么吊着水睡了两天也没醒,还是让他心里慌得很。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无比害怕烨宛会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想起两天前自己的怯弱和退缩,现在也只有无尽的悔恨。
病床上的苍白的人儿费劲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又摇摇头,声音虚的只有弱弱一缕。
没事,就是浑身酸疼。
听了这话,他默默舒了一口气。
杨院长交待过,清醒之后只要能感觉到疼痛,那就真是没什么大碍,多半可以安心了。
乖,别乱动,哪里不舒服跟我说,我帮你揉揉。
烨宛觉得自己的意识总算是恢复了,眼前苏贺的脸也变得彻底清晰了。
奇怪,他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青色的胡茬、乱糟糟的头发,衬衫也粥巴巴的,领口处也不知道在哪里沾到了什么脏污,十分显眼。
她不自觉就想要伸手去替苏贺擦擦脸,轻微一个动作又牵动的一阵疼。
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这是在哪里摔了一跤吗?
回忆慢慢向后推进,最终定格在那个让人慌乱的下午。
昏暗的路灯下,她站在写字楼下的停车场门口等苏贺来接,然后就是晃眼的车灯和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再然后似乎还看见了苏贺的脸。
我是出车祸了吗?按照脑子里能想起来的所有画面来判断,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苏贺扶她起身,半靠在床头,纤细的手腕处还扎着针,药水一滴一滴缓慢的顺着针头流入身体。
在经历了长达一分钟的愣神之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本能的想用另一只手去拔针头,取到眼前的是一只绑的厚厚的白棍子,跟着侵袭而来的疼痛让她立时就止住了动作。
苏贺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站起身弓着腰帮她把胳膊的位置摆正,还是不放心坐下。
你别动,随便乱动会疼。
我不能吊水,对孩子不好!
但是没有做妈妈的经验,但自从怀了孕之后各种书籍也没少看,孕妇连药都不能吃怎么可能接受吊水。
杨院长开的药,你放心。苏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护着她吊水的手。
那宝宝呢?宝宝没事吧?两只手都受了禁锢,她只能焦急的看着苏贺。
放心吧,他很能扛。
苏贺到现在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还是心有余悸。
那辆黑色别克无论从动线还是速度上看,根本都是照着烨宛去的,要不是自己为了方便从对角的写字楼小路直穿而过正好侧边加速撞上它,使它的方向发生了偏转,只恐怕现在别说关心孩子了,就连宛宛自己的性现见他眉头皱的都快要能挤死苍蝇了,烨宛赶忙解释道,我发誓我真的已经很注意了,是那辆车自己直接就冲过来了,司机是不是酒驾?
不知道。苏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