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宛叹了口气,邵新实,你清醒点,苏清好不容易才把你从纨绔子弟的坑里拉出来,你这好好的自己又要往里跳,你觉得她要是看到了能同意吗?
邵新实低着头不做声,明显冲动已经褪去了大半,木愣的呆立着,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你要是真还看中这个地方就赶快回去洗澡换衣服睡一觉,然后马上回去,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如果继续这样那我只能认为你是拿我当自己怯弱堕落的借口。
烨宛的气劲慢慢也消了些,语气也由质问变成了语重心长的劝解。
她觉得邵新实这样可能跟车祸的事也有关系,说起来自己虽然是真心没有想要怪他的意思但好像也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
如果是因为这样带给他压力,促使他之后的行为,那么算起来她也还是有责任的了,所以今天由她来敲醒邵新实也是十分必然的。
关于车祸的事之前拿你开玩笑是我粗心,你也知道的,即使没有王美丽,莱奥诺尔也可以找到张美丽、李美丽来代替,对我而言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
邵新实,你不能天天绕着这件事情转,公司里那么多事,你是负责人就得要负责,这不关继承权的事,做一天和尚还得撞一天钟呢。
苏贺站在边上,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劝慰,尤其在听到说起车祸的事情时,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好像有种茅塞才开的感觉,反应过来其实烨宛并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娇娇女,她独立、自信、有担当,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心底门清的人,在自己面前,硬是连半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或许,她是打心底里相信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从未想过自己信赖的爱人会对凶手有慈悲之心。
苏贺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泛起某种不知名的怪情绪,与尚存的纠结交融,共同组成了苦涩。
他看着邵新实好像被说动了,慢慢站直起来,简单整理了衣领,回过身正视着烨宛。
谢谢。
这一声谢里蕴含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就是由此带来的释放感是他自车祸这将近两个月来第一次获得。
我可没有原谅你勾的王美丽追到东湖来,今天早上的场面可太壮观了。
人被架着走的场景没少见过,今天这种完全举起来走的状况可真是第一次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丰富了人生阅历。
我马上回去,保证不会再让她到这儿来捣乱。
邵新实的眼镜重新又正正经经的戴了起来,镜片背后的眼睛虽然还没有完全清澈,却也是显而易见的清明了。
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温和,嗓音却略带沙哑,不过听起来也不是颓废了而是疲惫。
看着邵新实走远了,烨宛才真正松下一口气。
其实刚刚那翻义正言辞的话也只是她一下气冲脑顶脱口而出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这大概也是多亏了邵新实陷的还不深,再加上苏清确实起到了灵丹妙药该有的效果。
她是轻松下来了,站在她旁边的苏贺却仍旧没有卸下那根绷住的神经。
他反复回想着烨宛刚刚的话,尤其是那句顺理成章的关于莱奥诺尔的说辞。
宛宛,你真的不好奇莱奥诺尔为什么还没受到惩罚吗?
听他提起这个名字,烨宛倒是很坦然的表现出了惯来无所谓的样子。
她怎么样交由法律处理就好了呀,我总不能连法律都不信吧。
苏贺的表情很复杂,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你不觉得她到现在还没事是因为我的关系?
所以你求情了吗?烨宛直来直去的突然提问。
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发问,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到什么话去接,只能呈现出一种语结的状态。
烨宛看着他,自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看得人心里发慌。
突然,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眼睛也弯出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