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烨倦,此刻的裴倾城仿佛行尸走肉。
丁寒待保镖们将烨倦抬上车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裴倾城,叹了口气过去将她扶起来。
胡管家。他对站在一边已经傻掉的胡管家说:把太太扶回房间,煮点热的东西驱驱寒。
哦,是,是。胡管家应着。
裴倾城忽然抬起头,盯着丁寒的眼睛:我也去医院。
太太,你。丁寒想说什么,话都在嗓子里翻滚了一遍了,也没有说出来。
爷是怎么受伤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自从有了太太的出现,爷就一次又一次受伤。
爷是一个只要他不想,就没有人能伤害的了他的人啊!
可是,遇到太太之后,受伤好像变成了家常便饭。
丁寒又长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扶着裴倾城的胳膊走到车边,又回头对胡管家说:稍后让花姐送太太的衣服给太太换上,我们先去医院。
接着,裴倾城上了车。
这是一辆很宽敞的房车,烨倦紧闭着眼睛躺着,胸口没有一点点起伏,看上去跟死了一样。
丁寒的手指头发着抖在烨倦的鼻息下探了一下,很微弱很微弱。
一个保镖都要哭了,带着哭腔问丁寒:丁特助,要不要给烨先生和烨夫人打电话?
丁寒犹豫地看了一眼裴倾城。
她面无人色,长发的发端都沾上了血迹,黏在一起。
黑发显得脸更加白,眼睛更加黑,仿佛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木偶。
丁寒咬了咬牙,点头道:打吧,不要说的太严重。
因为如果不通知烨先生和烨夫人,万一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丁寒没办法跟他们交代。
只是,现在说了,等会烨先生烨夫人赶到医院,那裴倾城可能会很惨。
丁寒忍不住重重地又叹了口气。
庄生晓梦在市郊,就算是最近的医院也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烨倦躺在那儿,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攻击性,仿佛他并不是墨城的霸主,而是一个被他深爱的妻子伤害的普通男人。
裴倾城靠在窗边,车里充斥着血腥味,丁寒似乎懂一点医术,他死死按压住烨倦的胸口不让血继续流。
终于到了医院,车门刚打开一众医生护士便推着急救床将烨倦搬到了床上,然后飞也似地推进了医院。
裴倾城手软脚软地跟在后面,看着烨倦被推进了急救室里。
上一次,她伤了烨倦之后,根本没有来医院看过他一眼。
她忙着办尹晗的葬礼,和把自己深埋在痛苦当中。
当时只恨不得让烨倦立刻死掉。
今天,她又一次伤了烨倦,但是此刻的她并没有两年前的恨意。
更多的是深深的茫然和恐惧。
烨倦进了急救室,这时候花姐也跟着送过来裴倾城的衣服,丁寒抱着衣服对裴倾城说:太太,把衣服换一下吧,马上烨夫人和烨先生就要赶来了。
裴倾城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骇人的血,木然地伸手将丁寒手里的衣服接了过来。
花姐扶着裴倾城进了一间病房去换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一遍,包括鞋子和围巾。
花姐好像在哭,很隐忍地哭。
裴倾城换好了衣服,看着花姐:你哭是因为怕烨倦死掉,还是怕等会烨夫人和烨先生来回责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