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真的很烈,三杯下肚,用筷子夹圆溜溜的干贝柱都夹不住了,掉在了地上。
干脆两根手指头捏起来往嘴里丢。
嗯,咸咸香香,又很鲜,非常之好吃。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酒鬼?
不过,喝醉了很好,喝醉了之后不用想那么多。
不用想,为什么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乱麻麻的,像是有人塞进了一团线。
裴倾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喝醉了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渴醒了,伸手在四周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酒瓶子,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在自己一直在地上睡着。
好渴,但是懒得动。
她重重地喘息着,又合上了眼睛。
有人推开门,有人走进来,脚步声很轻,但是她耳朵贴着地板,听得很清楚。
用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双笔直的腿站在她的面前,接着一双手将她抱了起来。
目光对上了一双漆黑的黑瞳,焦急夹杂着心碎。
裴倾城的酒,醒了小半。
是烨倦,怎么他从医院跑回来了?
低头看他的胸口,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胸口两粒扣子没扣,露出白色的纱布。
他醒过来的第二天,怎么也不能出院。
你怎么回来了?裴倾城挣扎着从他的怀里下来。
怎么在地上睡?略有些热的手指轻轻将她脸颊边的长发撩到耳后去,语气温和,没有一点点的责备。
好像,无论裴倾城怎么胡闹,他都不会怪她。
困了,就睡。她扯扯嘴角,歪歪斜斜地去开冰箱找水喝。
烨倦拉住她,给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唇边:别喝凉水,胃会痛。
我的胃很好。
你经期前三天,胃都会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裴倾城牙齿磕到了玻璃杯,停下来看他。
烨倦仿佛被她问住了,顿了一下才回答:尹晗说的。
原来是尹晗,裴倾城解嘲地笑了一下:你每次提到尹晗,都特别自然,我有时候真佩服你的淡定。
回房间去睡。烨倦扶住她的胳膊。
这以后就是我的房间,你出院之后如果喜欢,可以搬进来。
也就是说,那个房间你不会回去了?为什么?烨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的身子软软地顺着墙面往下滑。
不为什么。
是因为,他们骗你说迢迢在那个房间住过?烨倦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些些期冀。
不是,当然不是。裴倾城咕嘟咕嘟灌下整杯水,用手随便擦了一下嘴:没有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应该知道我有洁癖,房间里找出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不会再住。
倾倾。烨倦的声音暗哑,很疲惫,他很累。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身心俱疲。
因为裴倾城,他甘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