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那正呼呼大睡的家伙,当前它对我居然亲昵了很多。
但它的睡姿很奇怪啊,别人马儿是站着睡趴着睡,它是四脚朝天,肚皮向上大睡!
像个顽皮的小孩子。
所以现在我感觉这货亲切亲近了不少。
夜凉似水,幕天席地。
我仰面朝天,翘着二郎腿,与马虎同睡,一手我枕着脑袋,另一手我捏了根青草细杆子,颇为苦恼的叼着。
因为我忽然发现其实雕血这个关键也似乎不是正确的。
小灰马驹啃下大雕的爪趾时,还很淡定很自控,一边两根,跟知道可持续发展似的,绝不竭泽而渔。
但三下两下吞进肚子里以后,它凶性毕现,向我疯狂逼迫!
可见雕爪雕血只会助长马虎的残暴凶性。
可见雕血可能不过是介媒,催化剂,恰好在这个荒野之夜,成为铜鉴与玉珏变化的导火线。
我绝不承认,助长凶性的雕血,能让铜鉴拥有啥子的威能,让小马驹忽然对我友善。
这威能,只能是铜鉴自己的力量。
而我之所以会做了个梦,或许是一度我血染玉珏铜鉴,即便没有让人悠然神往的认主一类事情发生,但至少有了一点若隐若现的牵系?
忽然我胸口铜鉴发热。
我捂手里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
没再焕发大光芒,就是蓦然铮亮如镜面。
一亮以后,又恢复了无华模样。
但我的眼睛像是被开了光似的,只是静静躺着,却已经将方圆数十里的夜景尽收眼底。
四面八方,灌木和草丛里,影影绰绰,全是手执朴刀,诡异潜行的灰衣人,鬼影一样奔袭而来。
来的方向赫然正是这一处水畔。
我一蹦老高,直接落在我的小马虎肚皮上。
我还是心里怵它,小心翼翼的拍醒它,“我的小乖乖,快跑吧!咱现在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想背水一战都没那个资格!”
小灰灰侧头贴地,聆听了一下,忽然侧腿在地上一弹,我整个人被震飞。
我吓得面无人色,“是真的啊,真有埋伏!”
话音甫落,它已经一骨碌爬起,前腿在地上长摁,伸了个大大大的懒腰。
咴咴咴咴!
它咆哮一声,忽然点地上跃,我恰恰落在它背上那块屁股大的麻布上。
吓得我,急忙死死的抱住它。
特么的,这个高度,下方都是嶙峋怪石,掉下去我不被扎成马蜂窝才怪!
压根不理会我,小灰灰已经岩羊一样蹦蹦跳跳,沿着山谷与悬崖,遇岩攀岩,遇涧过涧,疯狂向山上奔去。
不但攀岩,还爬树。
渐渐渐渐,手执朴刀的灰衣人已经出现在身后。
某一断崖太奇崛,只有崖底一棵大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小灰灰没有犹豫,也是驮着我三下两下爬到树冠之上。
蹬了蹬足下的树枝,它已经白虹贯日似的扑向崖顶!
那是七八丈的距离啊!
艾玛呀,吓得我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耳边风声呼啸,身后草木皆兵,饼哥是不是要就此冬瓜豆腐,一卒万事空了?
然而小马驹已经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崖顶。
我没事,只是崖顶是一滩锋锐碎石,小灰灰四蹄皆血流,一挣一扎,好不容易才稳定了身形,开始一瘸一瘸的蹒跚而行。
我赶紧翻身下马,牵着它一溜烟小跑。
只是跑着跑着,它就奔我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