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以前读过的某本书,忽然明白过来:
以血救赎,以酒解忧,以水洁净。各人流各人的血,各人寻得各人的救赎。
毕竟彻悟并不容易。
这一夜,血酒水都有了,算是人生的得着。
我的得着,马虎的得着,甚至,疯魔老头垂死前的得着。
忽然发觉幻境世界成竹在胸,仿佛下届一切生灵的念想都在心湖纤毫毕现。
但我觉得有点无趣。
窥视别人的内心这样无聊。
他们庸碌一生,心心念念种种,不在乎:求子,求福,求俗世的快乐安平。
几乎千篇一律。
我看着眼前糟老头子,“让你坐镇虹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给我个理由,如果可以是其他随意一个人,凭什么我选你?难道以为曾经你攻击过我这样扣分的理由?”
无名老人淡淡道,“因为我有恃无恐。”
“是吗?”
我精气神恢复了很多,惫懒伸了个懒腰,“那说说看啊,你还有什么要挟我的条件?”
我丝毫不怀疑,现在只要他不老实,我一脚就可以踹死他。
“在你面前,现在我确实是蝼蚁一个。”
他看透了我的想法,淡定自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零落不齐的牙齿:“但我是维系天葬坪结界稳固的原因,一旦我死亡,这天葬坪会在半盏茶功夫崩坏,你的朋友,里面所有人,都要为我殉葬!除非……”
他苍白的脸满是倨傲之色,于此处顿住不说。
我咬牙切齿。
我从路边摸起梆硬的棍子,舞动了几圈,恨不能将他敲成肉泥!
看样子,这是吃定了我啊。
知识就是力量。
他那么强,强到可以用垂死之身从容不迫威胁我。
我那么弱,弱到只能粗暴的将手中棍子一推,喝道,“好,我答应你,快说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保住你,又保住他们?”
他苟延残喘,弱弱的道,“这里需要新的守护,我只有成为浮盈的虹鉴神明,发下神谕,调出一名新的守护,来接替我的位置,传授他维稳术,才能护住结界稳固。”
我不得不妥协。
说实在的,都说进入修真界以后,人们会活得如何的风风光光,混得如何的风生水起!
结果到我这里,糟心得很,没有一样顺遂。
你说凡事开头难,也就算了。
反正走着走着就顺畅了。
可我这开头压根开不了头啊!
处处碰壁,憋屈无比,一个立马油尽灯枯的常人也能威胁你,这算咋回事?
怄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