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时她犯了一场大病,只怕早忘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她曾是惊鸿照影来。
她是他舍了命也要守住的某位显赫小公主。
道之一途,到了罡耀一境的中期,就可以称皇称霸了。
皇者之女,就叫公主。
他笑着给她推荐,“斜对面那个少年,是我小师弟,别看修为低还少了个胳膊,但瓷瓷实实就是个深情种子,你看得上他的话我给你介绍。”
他故作大方,他知道她必然看不上他。
他是否看得上她她不知道。
她当然看不上他。
“你特么的混球!”
她啪的就呼了汉子一巴掌,“你看不上我你何必每次都偷偷来看我?我以为你是个没胆鬼,结果说不定你竟是个没了把儿的?”
汉子脸色铁青。
捂着脸却声儿都不吭。
表象充满谬误。有爱或不,毕竟非常悬疑。
女子站了起来,啐了他一脸,神色怨毒:“我呸,就不是个男人,喜欢的人你不敢要,还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孬种!”
女子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忽然跌伏,捂着被子闷头大哭。
她是那么温柔跳脱的一个人。
她的肉身与良心齐齐清白。
每天笑脸对人。
何以为世不容?
何以必不遇良善?
我看见我见你时常对我偷瞥,又见你时常走进欢场女子羣中,何以必不能是我?
汉子甚至连目送她远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怕,他怕自己会开声留住她。
窗帘半卷,他再一次望向窗外的芭蕉与蓝天。
“老烛啊老烛,你在天裂山那个地方过得还好吗?”
他忍不住喃喃道,“当初你带着那个女子离开,而我时隔四年后带了个孩子出来,你有没有遭遇我今天这样的困惑?你是怎么做的?”
耶斯图目不斜视,却已经不动声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某一刻她露出了狡黠的笑颜,突然起身,走出细间。
伏在被褥里的抽泣女子忽然止住哭泣。
因她双肩多了一双温柔的手,在安抚似的,轻轻拍打。
她惊喜翻转,猛然紧紧抱住来人,一叠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必然是真心看上了我的。”
“对不起啊对不起。”
她哭得一塌糊涂,仰脸歉然道:“小朱不是真心那样骂你的,我平时温柔得很,我只是太希望承奉自己的贵人……”
忽然她怔住,又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松开了手,直接摔回床榻之上,错愕起来,“怎么是你啊?”
她看到了,一袭梅子紫红袍。
她困窘得不成样子。
她刚竟然紧紧抱住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冷艳女神。
一袭梅子紫红的冷艳女子板着脸,以一个攻气十足的姿态俯身,逼视她,“怎么,不能是我么?”
这姿势简直不要太暧昧。
她是女子,她也是女子。
小朱记得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子。
勾栏女子,男子的欢乐园,这冷艳女子进来了,她自然下意识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