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可以确定的,却是约莫的近代历史那些秩事。
皇甫家的人曾经娶了烈焰山烈家的打铁女子,云家却有少年才俊登临大雪山峰巅,并且很难得的没有失踪,但下了山,却只字不提在山中的经历。
慕容家发家史上,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门下弟子频繁出入天葬坪,但不知为何,最近百年,如触禁忌,竟严令门人不许踏足小镇半步!
而我听到了一个奇异的故事。
偏海陆家的人,约莫两三百年前,有聪慧女子曾在榕槐树下结庐,足不出户,蜗居了足足八年,吃食都是从窗口与到榕槐园观瞻的人们交易来的,并且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无声无息离开小镇。
只是令人狐疑不解,为何她一间陋室,却屡屡取出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与他人交易。
不过,那一个夜晚,投石巷两畔的邓家人和耶律家人却在屋子里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那是个夏夜,本应该繁星闪烁,结果却阴风怒吼,像有万鬼齐哭声响,诡异阴森惊悚。
而住在说书巷书崖的古家人,某一位祖先,恰好那天夜里肚子馋虫作怪,傍晚才上酒巷柳家买酒。
那天柳家店里出售的是廊河大曲,酒烈刚猛。
这古家先祖回来的时候,虽然只是忍耐不住开盖喝了两三杯,却已经喝得有点醉醺醺。
某一刻他在酒巷毛骨悚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小心,凝重,缓慢,最后挪不动步子。
屏住呼吸,他撑开惺忪醉眼,朦胧望去。
有陌颜,有腐香,有仪仗,有锣鼓琴瑟,有仵作,有棺椁装无瑕碧玉,有千里送行的兵马俑。
这些非人非活物,浩浩荡荡,抬着棺椁,从女子陋室走出,络绎不绝。
到后来,前不见头,后不见尾,静默徐行,它们气息萧杀,走过投石巷,踏上西廊桥,往出口关隘而去。
它们明明在吹吹拉拉,敲敲打打,偏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像一场热闹的,暗无天日的,死寂送葬。
这位古家的先祖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回过神以来,急忙小心翼翼的往回缩。
他后来自述说,那股陈腐败坏的非人非活气息,只要感受一点点,都会让人难受得五内翻转,恨不能肠子都吐出来。
他一直退一直退,经过柳家门口,直退到东廊桥桥头,被东廊河的清风拂面,那种不适的恶心感才舒缓了很多。
而且这时候,那支兵马俑终于完全走了出来。
最后的是一位魁伟的将帅大统领似的巍峨俑像,坐着木马,倒提大刀,策马扬鞭,环视四顾,像这一个送行送丧的压轴。
看到了这座俑像,感受到那股恶臭,这古家先祖再次五内痉挛翻转,忍不住弯下腰来,蹲在东廊桥桥头剧烈呕吐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将帅大统领级别的俑像蓦然警觉他窥视的目光,当即咆哮一声,一拉马缰,转向策马,扬刀杀来。
这古家先祖双腿发软发抖,哪里还有逃跑的气力?
眼看着就要做了刀下亡魂,忽然东廊河下浮起一套韧钟铜鼎,格挡在桥头。
钟鸣鼎食。
钟声激越悠扬嘹亮,铜鼎则大放毫光,压顶而下,瞬间将俑像统领杀了个人仰马翻,甚至吞入大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