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血迹斑斑。
敌人带着旧派联军上岛临城。
他们往岛下水城灌注匪夷所思的奇怪毒气。
族人们被毒气侵蚀的皮肤皲裂,七窍流血。
整个地下水城的人,却有条不紊。
无数的人冒死堆在毒气入口处,用人墙堵住毒气的蔓延,给幼小们赢取最后的生机。
梦里我想起来了,不受毒气侵蚀的只有我们一家。
我赤足在际遇墙边上跑来跑去,找寻小表哥。
他不是我们真正的表哥,但大人都说表哥表妹一家亲,为了这个一家亲,我执拗喊了他了一年的小表哥!
只因他最最仗义,只帮我,不帮你。
找着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毒气侵蚀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了。
然而,只一眼,我已经认得是他。
毒又不能改变他的独一无二的金发。
麦田一样金黄,还有一双湖水凝碧的深邃星眸。
他微微浮肿的嘴唇,性感而又狰狞。
我那么难过,当我再和你打闹争执的时候,他再不能站在我这边了。
在那样一个风雨如晦的日子,在那一时刻,我将近十多年的压抑感,从目睹他倒下那一刻开始,突然萌生。
像秋叶离树一样,离开那个地方。
到后来,就再没有回去过。
梦醒时分。
脑袋一点一点胀痛。
梦里如真似幻。
我想不起来那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下水城。
但我想明白了,你天天欺负我,大概是因为梦里金发小表哥再没办法站在我这一边了。
花惜叒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阵的怅然若失。
她赌气坐得远远的,迷蒙里却亮起了光。
一个贼眉贼眼的老道士突如其来。
他手里捏着一把奇怪的草本植物,有点像葵花。
人和这把植物同时细发毫光。
葵花向日。
这把旅葵却向诡通幽。
两姐妹同时警惕起来,“你是人是鬼,怎么会出现在不归路上?”
从羽山之巅踏虚而来的老道士却如释重负。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白玉蜗牛和绿色柳杖,嘴里却笑呵呵道:“如果我说我是不归路的接引使者,你们家小表哥在天之灵感受到了你们的思念之情,所以派我来接应你们,你们信是不信?”
这句话语气平静。
但花惜若还立马挡在了妹妹身前,她面色不善道:“少装神弄鬼,我们姐妹就没有什么表哥!”
这一动起来。
妹妹手里捏着白玉蜗牛,姐姐手里拄着拐杖。
她的妹妹浑身微震,却在喃喃道:“有的,我有个金发小表哥,他最最仗义厚道了。”
老道士哈哈大笑:“小妞,你家金发小表哥托我进来带你们出去,你们出不出去嘛?”
花惜若冷冷道,“都不知道你何方神圣,和谁要跟你出去了?”
老道士微笑不说话。
然后花惜叒二话不说,立马站在了他身后,“我信你,你带我走吧。”
老道士笑道:“噢,但你姐似乎不相信我老道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