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还给曹老爷子发了条信息,问他喜不喜欢吃海鳗。
这老爷子嘴馋,要是真能打到新鲜的赤鳗,血我留下,但是鱼还可以拍拍马屁。
没过几分钟,曹老爷子的电话就过来了,听声音激动得不行。
一听说我还没买到海鳗呢,立马蔫了,“小兔崽子,拿我开涮呢吧?把我的馋虫勾出来了,结果告诉我你还没买到呢?”
我赶紧道歉,心想看来这次就算打不到赤鳗,赶明儿也得在渔市上买一条大的给老爷子送过去。
虽然在海边城市长大,但是我还是头一回出海,渔船的马达声突突突响起,岸边越来越远,没过多久,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四周也只剩下海浪和渔船马达的声音。
渔老大的船上除了他,还有两个帮工。
打鱼是辛苦活儿,一个人干不来。
另外说句难听点儿的话,打鱼也是脑袋别裤腰带上赚钱的营生,这艘渔船,总共就十来米长,一个小小的船舱,狭窄拥挤,要休息也只能轮流。
万一在远海出点儿什么意外,靠人的力量,是游不回岸边的。
和一般人印象中不同,人要是掉到大海里,尤其是北方这种冷水海域,生还的几率非常小。
一般都不是淹死的,而是冻死的。
现在已经是晚秋,海水的温度顶天十几度,这样的温度里,人能存活的时间,一般也就一两个钟头。
船上的另外两个帮工,一个是渔老大的远房侄子,个头不高,长得敦实。
还有一个是关外的,高高大大,脸色黝黑,不爱说话。老家没啥活儿,南下闯世界,鬼使神差的留在港城了。
我还好奇的打听了一下这俩人的工资,并不算高,但是如果收获比较大,渔老大会给俩人分红。当然,侄子这边分得会多一些,关外的黑大个分得少一些。
可能我问的问题比较敏感,在我跟关外的黑大个聊天的时候,渔老大重重的咳嗽了一嗓子,很快,黑大个就闭上嘴,再不言语,脸色也越发的黑了。
我也识趣的闭了嘴,心里感觉到一点点诧异,这黑大个看起来和渔老大叔侄俩似乎有点不大对付啊。
算了,别人的闲事儿还是少管,我坐在船尾,专心的看着浩瀚无际的海面。
这一开,就开出了有三个钟头,渔老大说平时是不用这么远的,不过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赌一把,走远点儿,看看能不能打到些稀罕海鲜。
当天边的火烧云,把海面映成一片金黄的时候,渔老大开始准备作业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船头支出去的长杆子,上边是一盏灯,晚上的时候,灯光可以吸引鱼群,这样再下网,收获会比较好。
看着船上另外三个人开始忙活,我也手忙脚乱的打算帮忙,没想到渔老大扔给我一件破破烂烂的救生衣,让我老实在船舱里呆着,一会儿黑灯瞎火的,顾不上我,万一再掉海里。
我只好退了回来,旁边看似憨厚的渔老大的侄子,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到了黑介(晚上),海面儿上可不安定。”
我一愣,没明白他说得啥意思,再想问,人家又开始忙活了,插不上话。
这啥意思,难不成大海上到了晚上还有些什么阴邪的东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