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见愁差不多被挖的干净,我和叶子在村子周围转悠了一大圈,果然只见到几株当年生的血见愁,连两年生的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叶子,顺着村子北边的土路,走了大概两里地。
再往前大概三四里地,是另外一个村子,也靠着山,比我们存还小,只有几十户人家。以前是个军营,所以村名也带个营字,叫西山营。
在两个村子中间,路边不远的位置,有一口井。
这口井存在的年头非常久,我大伯曾经说过,他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到底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
而且这口井的位置特别奇怪。农村一般的水井,要么是在村里,人畜饮水,要么是在田里,浇灌庄稼。
偏偏这口井,位置在两个村子中间,附近是一条碎石沟,已经完全干涸,没有水流,更谈不上田地了。
要说是给路边人解渴的,也说不过去,因为两个村子距离的并不远,六七里地,要喝水完全可以到村里,更何况这口井距离大路也有几十米远。
这还不是最古怪的,农村的井,都有辘轳,可以在井里打水,但是这口井,井边没辘轳,倒是有一截残碑。
碑上还没碑文,光秃秃的。
两个村子里的老人,都不让孩子们到井边玩儿。一来这井没什么防护,一圈青石围起来,还挺深。二来,一直有传闻,这口井不太干净,大夏天都阴气嗖嗖的。
“我说鹞子,这口井有点奇怪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没辘轳,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叶子围着井边转了两圈,又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说。
“鬼知道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啥年头挖的。”
我倒是不怕,因为传闻虽然厉害,但是这么多年了,也没真听说有谁在这口井出事儿的,估计就是以讹传讹。
我看看附近没人,让叶子帮我放风,走到井边,趴在井沿光溜溜的青石上,向下面张望。
这口井附近的碎石沟,是背阴的地方,有一些血见愁,是个适合血见愁生长的环境。
井里面阴气更重,湿气也重,井壁上都是石头,石头缝里面零零散散长着一些杂草。
如果这里面有血见愁的话,肯定没人下去挖,很有可能会保留下来。
我借着阳光,看见里面有一根暗紫色的长藤,顺着井壁,足足有两三米长,顶端开着白色的小花。
长得倒和血见愁一样,但是一般的血见愁颜色没有这么深,都是绿色的,也没有这么长。
但是既然是十年血见愁,必然和那种一两年的不一样,说不定这颗就是。
我招呼叶子也过来看看,叶子见了之后也说像是血见愁,就是井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我没带工具,看着幽深的井底,没敢贸然行事,让叶子在井边等我一会儿,回了趟家。
回家之后,找了一根长长的麻绳,带了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上用水打湿的草木灰。
等到再次来到井口的时候,已经傍晚。
虽然天亮着,但是村里已经有人家飘出炊烟,田野里一片苍茫。
趁着路上没人,我把麻绳的一端系在半截残碑上,又在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做了个简易的安全绳,叶子在井口一点一点的放着绳子,我则顺着井口下到井里。
其实这口井,以前我来过不少次。
村里的孩子都野惯了,大人的话基本都当耳旁风,像这种老人家不让来的地方,更是不能放过。让来还好,不让来偏偏要见识见识。
这口井井壁的石头缝里面,长虫挺多,尤其是冬天,井里的温度比外面高,长虫喜欢到这里冬眠,还都是那种没毒的麻杆之类的小长虫。
一些胆子大的小子们,就喜欢到这里掏长虫,趴在井沿上,用手在石头缝里一模,大多数时候都能有所收获。
小时候为了比谁胆子大,没少到这里祸害这些长虫。
井下我是第一次进,不过还好,井壁上可落脚的地方多,我小心的一点一点的松开手上的麻绳,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扒住石头。
井口不断传来叶子略显紧张的声音,“鹞子,你小心点,有问题你就喊,我把你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