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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打铁营

“打铁营。”老班说出了一个名字。

我挠挠头,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是另外一个镇子下面的小村子,但是没去过。

实在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好听老班继续说下去。(以下涉及的真实地名,与本故事并不相关,大家不要瞎联想,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就是打铁营人。”老班扶了扶眼睛,我似乎看到眼睛后面,精光一闪。

接下来,老班给我讲了一段以前的掌故。

和我们那边很多村子一样,最后一个字大都是营、寨、屯、庄,听着就透出军事重镇的调调。

这个打铁营也不例外。

山海关附近,明代的时候,驻军特别多,相应的,为军队服务的人也很多,其中少不了的一拨人,就是铁匠。

关城要塞之地,兵器盔甲,总需要修补,铁匠的活计也特别多,慢慢的就聚集了一批铁匠铺。

铁匠铺选在一条河边,古代叫榆河,估计听说过的人不多。

但是到了现代,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比较有名了,叫戴河,没错,就是北戴河的那条戴河。

只不过打铁营是在戴河的上游,北戴河是在戴河的入海口北侧。

到了后来,山海关的军事地位有所下降,清朝的时候,关内关外都是一个国家,除了封锁移民之外,没有了国防的功能,铁匠铺也慢慢衰落了。

光靠着给十里八乡修个铁犁、打个锄头,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但是偏偏这些铁匠种地又不擅长。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很多人仗着自己祖传的打铁手艺,改了行,要么做补锅匠、要么做了银器匠。

当年跟着驻军一起到山海关这边来的铁匠,有很多原本不是北方人,是跟着戚继光戚少保一起过来的义乌兵。

这些人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打造出来的银器,比北方那种五大三粗风格的银器细致得多,所以很受欢迎。

这种新月牡丹梳,就是打铁营银匠的特色,别的地方一来银匠少,二来没这手艺。

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银饰越来越少了,打梳子的人就更少了,只有几个老辈儿的银匠还会这手艺。剩下为数不多的银匠,也只会打个镯子、银镏子(戒指)之类的。

老班家里一个亲戚,就是老一辈的银匠,小时候,见过他打这种形状的梳子。

我的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居然在老班这儿得到了一点线索。

“老班老班,你们村儿现在还会打这种梳子的老银匠还有吗?”我一脸兴奋的问到。

老班低着头,眼睛从眼镜上面的缝隙里瞟了我一眼,“你想干什么?”

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没什么,我就打听一下。”

老班点了点头,“有倒是有,不过也就剩下那么一个喽,估计再过几年,打铁营连银匠都找不到了。”

“还真有啊,那他叫什么,家住哪儿?”我更激动了。

“滚回去好好上自习,我看你就没心思在学习上!”老班见我还问,马上拉下脸来。

我见没办法再问,也只好怏怏不乐打算回教室。

“等下,把梳子拿走,是个好东西,留着吧,别想东想西的。”老班说了一句,把梳子递给了我。

我回到班里,脑子还想着这个事情。

虽然老班最后也没说到底那个银匠是谁,但是信息已经够多的了。打铁营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村子,两三百户人家,互相之间都沾亲带故,只要有心打听,不难找到。

既然谢竹影还有个几天才能回来,趁着这个机会调查一下银梳子,也挺好的。

不过眼下还有个麻烦事儿,那就是不好请假。

一晚上的自习课,我几乎都在扯头发,小杰都看不下去了,“鹞子,再薅头发,你就跟老班一样英年早秃了。”

“哎,我想请假,但是没借口啊。”我愁眉苦脸的说。

小杰眼睛一转,“那还不好说?请假这事儿我擅长啊。”

“快说,怎么弄?”

“不要那么实心眼儿,找校医老王头,塞两包红塔山,开个病假条完事儿。”小杰眨眨眼睛,显然这个套路已经烂熟于心了。

我伸伸大拇指。

一下晚自习,我就疯了一样,冲到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条红塔山,趁着校医老王头还在值班,又跟门卫说我回教室拿东西,进了学校。